“沒事吧?”
薑伐看向了還在輕輕咳血的薑太極,關切地問了一句。
隨著自己的成長,薑炎漸漸明白了那位正在關切著自己兄長的父親,其實並不是對自己不夠關心或是怎麼樣,他隻是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而自己小時候因為母親離世的緣故,又變得非常的敏感與脆弱,這才會在心中對他產生了芥蒂……
“那時候,他畢竟還要忙著山莊裏的事務……”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薑炎在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些想法,他甚至開始有些理解了薑伐,認為那時候薑伐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隻不過作為一個父親來說,薑伐做的有些不夠格,卻並沒有做錯在什麼地方,要說錯的話,恐怕錯的人是在自己。
胡鬧、任性,現在回想起曾經的自己,薑炎越發覺得是自己做的過分了,而薑伐他做到了一個父親應該有的耐心與包容心,別的不說,那葉狂能夠傾心傾力地來引著自己在劍道一途上越走越遠,其中肯定也有薑伐的囑托在裏麵,不然的話,任誰也不會把自己壓箱底的絕活都拿出來的。
“我沒事,沒什麼大事。”
就在薑炎在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薑太極已經重新握住了凝霜劍,看他那樣子,似乎是還要再與阿蠻分出個高下方才罷休。
“你站到後麵去罷,”薑伐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薑太極不要再勉強了,“那小子身體之中的古怪……怕不是你能夠對付的。”
薑太極本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他一想現在這裏不僅是有白虎山莊的人,還有白虎山莊之下的幾個小門派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呢,更何況那魔教等人也聞訊而來了,正站在外圍,不住眼地往裏麵張望呢,若是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出言頂撞了莊主,那白虎山莊的麵子往哪兒擱……
在這一瞬間,薑太極腦海中居然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最後他隻一點頭,淡淡地回了句:
“我知道了。”
閃身退回到人群之中,薑太極早就察覺到了周圍眾人情緒上的古怪,他的心思也是活絡,見眾人之間的氣氛很是緊張,便開口說道:“這隻是受戾氣所染的緣故,大家隻需要稍加清心便自然無妨,切莫任由戾氣纏住心神。”
其實不用薑太極去說,眾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混雜在這這些人之間的,好像不僅僅是阿蠻溢出體外的戾氣而已,各個門派之間的矛盾早就根深蒂固,在戾氣的催化下,眾人顯然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情緒,若非是莊主薑伐鎮得住,再加上各個門派的頭腦也都是有修養的人,估計現在已經大打出手了。
“那小子怎麼了!”
薑太極對於這些門派私底下的恩恩怨怨心知肚明,雖然知道,卻也無可奈何,忽然人群之中爆發出一聲響亮,薑太極抬眼一瞧,原來是那南阿蠻又鬧出古怪了。
在被薑太極一劍洞穿胸口之後,阿蠻胸前的那個大洞就開始不斷地流出漆黑的戾氣,到現在已經流出許多了,而那些戾氣在將阿蠻重重包裹成一團之後,便向著阿蠻身後的那個虛影蔓延了過去,就跟一條條深黑色的神經線似的,緩緩爬上了迷蒙的虛影。
漸漸的,阿蠻與將他包裹起來的那團戾氣一同上升,直到升至巨大虛影的心髒部位,那團戾氣忽然一下從中散開,瞬間填滿了巨大的虛影,使之成為了一個由戾氣填充而成的黑色巨人。
有手有足、眉眼宛然。
如果說之前的虛影還隻是個虛影而已,那現在的他,除了膚色是迷離的漆黑之外,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一顆黑亮的光頭,與阿蠻相同卻更顯凶惡的麵容,赤著上半身,手中一柄黑色長刀,腰裹一條純黑戰裙,光著雙腳,頂天立地的,猶如上古凶神降世。
“卻又是作怪。”
薑伐表麵上裝得鎮靜,其實他心裏也有些惴惴,畢竟好幾丈高的巨人可不常見,而且還是這麼個由如此凝煉的戾氣組成的巨人,單論氣勢與威懾之力的話,想那凶名遠播的上古四凶怕也不過如此。
就連莊主薑伐都麵露難色,至於在場的其餘人等,早就是心生懼意,唯獨那魔教的張教主,雙眼之中精光一閃而逝,似是在琢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