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外麵吵吵鬧鬧的,是怎麼回事?”宋夫人端著茶盅,忽然聽得門外吵嚷得厲害,不由得皺眉道,“是梅兒嗎?進來回話!”
門外靜了片刻,隨即,一臉苦色的梅兒走了進來,手裏舉著個托盤:“夫人,尚書府的杏兒來了,將這東西放在了門房,就走了。二門外的小廝回說是……是……”
“是什麼?做什麼這麼吞吞吐吐的?”宋夫人端茶的手重重一頓,“英兒,去把那東西給我拿來!”
“是。”英兒不敢怠慢,連忙道。
梅兒不敢說話,隻將東西交給英兒,便低了頭,小心道:“杏兒說,這是……是我們府裏送去的衣服裏夾著的。”
“什麼!”宋夫人大怒,忽然一揮衣袖,一旁的茶盅立刻飛潑至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茶水潑了地上的梅兒一身,她卻絲毫不敢閃躲,隻是慌亂跪下,連連泣道:“奴婢不敢撒謊,這就是二門外的小廝方才所說,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欺瞞。夫人若不信,可以喚了今日當值的小廝來問話。奴婢絕對不敢造假,請夫人明察。”
宋夫人冷冷一笑,握著椅把的手指關節突出,連語氣都在發抖了:“來人!去!給我把七小姐帶來!”
消息,飛快地傳遍了宋府每一個角落。就在宋寧玉踏進宋夫人正屋之時,宋書傑也在同時踏進了宋府大門。
“跪下!”宋夫人看著行完禮後正欲起身的宋寧玉,忽然喝道。
宋寧玉冷不防被這聲音嚇得身子一抖,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她的身後,紫綃也跟著跪了下去,滿麵的擔憂之色呼之欲出,卻由隱於她勉強裝出的淡定之下。
“說!這是什麼!”宋夫人寒聲道,手一抖,一張紙便摔到了宋寧玉麵前。
宋寧玉驚訝地將紙打開,卻是一首情詩:“月出皎兮離人僚,舒影孤兮勞心悄。月出皓兮佼人懰,淑窈窕兮豈堪慅。”
“我本以為你是個讀聖賢書的好姑娘,也該知道些禮儀廉恥的!豈料你卻是如此思嫁心切,竟然將這麼露骨的淫詞夾帶入尚書府裏,以求歡好!”宋夫人怒聲喝罵,一旁的下人也都禁聲吸氣,小心地低了頭去,生怕被宋夫人的怒火燎到,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見宋寧玉驚訝地看著自己,宋夫人心裏怒火更甚:“怎麼?很驚訝我會看到嗎?你當真的以為你的這點小伎倆,也能瞞得過我嗎!”
見宋寧玉目光逐漸恍然,隨即便是一副慌亂的樣子,連連搖頭,她不禁又罵:“這會子知道害躁知道後悔了?晚了!你可知這東西被尚書府送來時我有多尷尬?我們宋府的臉,都叫你丟盡了!”
說到這裏,宋夫人大怒,一杯茶就這麼直直地丟了出去,茶水飛散,有些甚至濺到了宋寧玉手裏的紙上。
宋寧玉滿臉無措地看著宋夫人,瑟縮著連連搖頭,眼淚也不住地滾落下來,直滴了一身一手都是。
宋夫人看她隻顧哭泣,再無反應,卻是越看越來氣,不由得大怒道:“來人!把這個不要臉麵的東西給我關進柴房,沒有我的話絕對不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