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詩裏的內容,實在……”眾人卻都不動,宋蘭玉隻好開口問道。
宋夫人笑笑:“少女思春,並無不可。”
見宋蘭玉張了張口,似是還要問,宋夫人伸手虛攔,笑道:“至於為什麼要你們抄寫這首詩,等你們寫完了,我自有分曉。”
幾人見狀,便也不再多問,隻輕攬衣袖,蘸墨運筆,在那素淨的白紙上,寫下方才默記的詩來。
片刻後,五人幾乎同時擱下筆來,五雙眸子一齊看向宋夫人。
宋夫人卻不答話,靜等著英兒收了紙張,一並遞了過來。
屋裏一片安靜。
又沉默了片刻後,宋夫人忽然放下手裏的紙張,放至一旁的桌上,口中聲音一冷:“華兒,跪下!”
“啊?母親?”宋華玉驚訝地下意識道,卻是沒有動。
宋夫人轉頭看向她,目光驟寒:“怎麼?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不。母親。”宋華玉心知不好,連忙跪在了地上,隻睜了雙無辜的淚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宋夫人。
宋夫人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倒真是個楚楚可憐的樣子。隻是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竟還有臉見我!”
宋華玉向來自詡冰清玉潔,清高孤傲,這還是有生第一次聽到如此辱罵,聞言眼圈兒便是一紅,隻覺無限委屈盡上心頭:“母親,我……”
“住口!我當不起這個稱呼!也教不出你這樣好女兒!”宋夫人冷笑著喝道。
宋瑤玉一聽,豈能坐得住?連忙也起身跪在了宋華玉身旁,看向宋夫人,求道:“母……夫人,姐姐她想是這幾天來身子始終不爽快,所以寫的字或是大失水準,若是有其他失禮之處,也請夫人息怒,念在我姐姐她……”
“住口!”宋夫人聞言更是大怒,連冷笑也已在臉上消失得幹幹淨淨,“好一對情深意重的姐妹啊!好!好!真是好!好得很哪!”
“母親請勿動怒。看五妹妹表情,倒不像是假的,母親不知何事動怒,不妨說出來,這裏麵,可能有什麼誤會也未可知?”宋蘭玉卻是連忙起身勸阻道。
她話一出,宋巧玉和宋心玉再坐不住了,卻也不敢擅自開口,便隻默默地走至宋蘭玉身後,靜靜地低頭站了,以示勸慰。
宋夫人見了三人相勸,又有英兒上前來替她輕撫胸口,便略緩了緩臉色,卻不說話,隻從案上抽出兩張紙來,丟到宋華玉麵前:“你做了什麼,自己看看!莫要叫人說我冤枉了你!”
宋華玉麵色怔愣地撿起麵前的兩張紙看了看,麵色一變。
“怎麼了?姐姐,這是什麼?”宋瑤玉見她麵色不對,連忙出聲問道。
聞聽此言,宋華玉本還在驚訝中的神色立刻轉為震怒,轉向宋瑤玉,目露凶狠之色,一雙眼眸幾欲瞪出眶來:“你……你問我?你居然……你竟……你竟來問我……你……你問我嗎?”
“姐……姐姐……這是怎麼了?這究竟是什麼?”宋瑤玉卻是一臉的錯愕,隻驚訝地重複問著,看在宋華玉的眼裏,卻更是一種譏諷。
閉上眼睛,勉強自己深呼吸間,壓下了心裏所有的狂怒與震驚,宋華玉再度睜開眼睛,眸中已經一平如水,不見一絲波瀾:“你自己看。”
她將兩張紙整齊地抹平,舉起,送至宋瑤玉麵前,低垂的睫毛擋住了所有的情緒。
“這……這不是姐姐的字跡嗎?怎麼會?”宋瑤玉的聲音驚訝地響起,帶著莫名的不可置信。
宋華玉閉上了眼睛,滿麵痛苦之色,而她的雙手,卻在衣裙的掩飾下,緊緊握起。
宋夫人端了茶,細細地品著,似乎對於地下這孿生姐妹之間的動作全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