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天氣漸漸晴朗,沒有一絲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緊繃得沒有一點透氣的空間。
宋寧玉低垂著頭,本就睡散了的發型早已淩亂不堪,如今四散了披在她的臉上、肩旁,更顯狼狽。宋寧玉沒有呻吟,也不曾有半句疑問,隻是毫不反抗地任由自己被兩個身強體壯的媽媽一路半推半拖著穿過主院的重重回廊,終於來到宋夫人屋前。
作為宋府的長房所在地,主院其實很大。平日裏宋夫人著急家人議事或者聚會,一般是選在第一重的正廳,或者一旁的偏廳的。而她的臥房,卻在正廳之後,隔了重重的回廊。
“砰!”
當她像個破布袋似的被推跌進宋夫人的房間裏後,身體落地的痛楚終於讓她發出一聲悶哼,隨即眨了眨眼,慢慢地撐起了身子,跪坐起來。身後,房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
她皺了皺眉,輕輕揉了揉眼睛。在那柴房裏被關了一夜一天,現在雖然已經是日漸西下,但是屋裏點著燈,光線依然充盈得足以刺痛她的眼睛。
就在宋寧玉努力地適應著屋裏的光線時,她聽到了一旁漸漸傳來的腳步聲。
轉過頭去,卻是李媽媽與英兒,並幾個從來不曾見過的粗壯男子。
“帶進去。”李媽媽冷冷道。
一旁的幾個男子沒有說話,隻是幹脆直接地走過來,一人一隻胳膊地拖起宋寧玉,繞過西側的門簾,向裏拖去。
轉過偏房,裏麵是一間小書房般的屋子。第三個壯漢在一座古鍾上手法奇怪地輕敲了幾下,一座書架應聲而開,轉出半個弧度,露出裏麵的一道台階。
台階的地麵陰冷、潮濕。
宋寧玉單薄的白色中衣沿台階的地麵一路拖曳過去,沾染上無數濕噠噠的不明液體,縱使她沒有什麼潔癖,也不由得湧出一股惡心之感。
台階終於到了盡頭。
宋寧玉被拖起來站直,然後,她便看見了眼前的密室。
密室不大,卻物件齊全。宋寧玉自問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也不免被眼前的刑具驚出了滿身冷汗。
“害怕嗎?”
一個聲音輕雅動人地傳來,讓宋寧玉心跳突地加快。
陡然一轉身,她看到了左側一張軟椅上的人。
“母親?”宋寧玉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勉強開口道。
宋夫人卻是對著她慈祥一笑,揮了揮手。
那兩個大漢立刻一左一右地把宋寧玉架到了一個木架前,手法熟練地繞上繩子,不一會的功夫,已將宋寧玉捆綁起來。
“母親,我沒有做。我什麼也沒有。這是真的!母親,你要信我啊。母親……”
宋夫人歎了口氣,一步一步走到宋寧玉麵前:“我是很想相信你的。寧兒。可是……”
她歎了口氣,很是難過地問她:“玫瑰糕出自你屋裏的紅豆之手,你又並非是我親生。我想,過去我可能與你生母之間有些什麼誤會,讓你恨了我。這些我不怪你。現在你隻告訴我實話,這藥,你是從何處所得。隻要你肯坦言相告,我不會送你去官府。如何?”
“不……母親。母親與我生母之前能有什麼誤會?我隻知道是母親作主接我母女入府,若無母親,我與我娘怕是還在外麵漂泊流浪,受人冷眼。母親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又怎麼會恨你。”宋寧玉一臉懇切地道。
宋夫人卻是搖搖頭:“你這一麵之辭,我實在難以相信。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實在是不會什麼手段,隻好交給男人們來處理了。唉!”
說完這些,宋夫人一臉難過地又看了眼宋寧玉,目光瞥過她的麵容時閃過一絲訝色,隨即轉過頭去,擺擺手,便扶了李媽媽的手儀態端莊地向外走去。
“母親……母親不要誤信讒言啊!母親……”宋寧玉見她就要離開,連忙驚呼道,“母親誤會了女兒不要緊,可是讓真正對母親心懷不軌的人逍遙事外,不是太過不公了嗎?對母親也是個隱患啊母親……”
宋夫人的身子微頓了頓,卻依舊不曾回頭,隻邁步朝外走去。
兩名大漢早已取下牆上的皮鞭等候著。待到宋夫人離開,密室的門重重關上,他二人便獰笑著朝著宋寧玉揮下鞭子……
密室外,李媽媽猶豫著看了看宋夫人臉色,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宋夫人看了她一眼,道。
“梅兒,你去給夫人沏壺茶來,要滾熱的。”李媽媽先是走至門口喚來梅兒吩咐道,之後,她才轉過身來,對宋夫人小心道,“老奴愚鈍,夫人將英兒留在下麵,不知所為何故?”
宋夫人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麼?心疼你那外甥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