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培英用眼睛瞄了其他人一眼,低聲跟她道:“二嫂早產被抬到鎮上醫院去了。”
楊培敏不由驚訝了,她記得原主掉河前白荷花還好好的,挺著七個月的肚子,跟以往一樣在大嫂麵前得意著,不停地她肚子裏頭懷的是楊家長孫,話裏話外地把大嫂擠兌著要幫她做午飯,那姿態是又得瑟又高傲,看得一旁的原主牙癢癢的。
“怎麼就早產了?”
楊培軍嗤了一聲,“作唄,從娘家裏拿些什麼寶貝好東西回來,連二哥也防著,鎖在櫃子上頭,這不作死了?踩著板凳上去拿來吃時候,摔下來了唄,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女人,要不是沒分……”
“培軍!”楊培國打斷了他的話,“孩子還在這呢,什麼胡話,讓爹聽到了等會兒又要你。”
楊培軍撇了撇嘴,也沒再接剛才的話頭,而是跟妹妹繼續解惑,“就是在你掉河裏的那下午摔的,可慘了,整個人泡在血海裏一樣,還是我跟二哥拉了隊裏的牛車把她送到鎮上醫院去,算她命大,搶救回來了,侄子跟了她這樣的媽也是受大罪了,現在還在觀察室呢,聽是呼吸道有些問題。”
他之所以這樣氣,是因為他知道這會兒家裏真的沒錢了,自已也是前一陣子才下了聘禮,訂了婚事,為了他結婚,家裏還另外給他重新擴建了一個房間,這樣雜七雜八的,花了家裏不少的積蓄;接著大妹掉河裏被送到衛生院上搶救又是一筆錢,這會兒作死的白荷花又給這個家裏來個當頭一捧,他能不生氣麼?
作為生產隊長的父親正直了一輩子,從沒向隊裏借過一分錢,最堅難的那幾年,寧願自己餓昏也把家裏省下來的口糧去救了幾個瀕臨餓死的村民,大家對他很是尊敬,他也自持著自己的責任與擔當,從沒麻煩過隊上和其他人。
但這會兒要他抹開了那個臉去向隊裏借錢,作為兒子的他,隻心裏頭想想都為他覺得難受。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楊大海夫婦走了出來,交待了家裏一句,楊大海就要去隊裏的會計那兒借錢。
楊培軍霍地站起來,“爹你別去了,我、我來想辦法。”
楊大海眼睛一瞪,板著臉道:“你去哪兒想辦法?自個安份點兒就是了,這事兒我心裏有數。”
楊培軍在父親的瞪視下噗哧了兩句,“我、我去李紅家借點。”
張名花聽完就生氣了,“沒腦子的玩意兒,那是你嶽父家,你們還沒結婚呢,你丟不丟人?”
而楊大海更是沒聽完兒子的下半句就抬腳走了。
可楊培軍還在跟母親爭論著,“什麼丟人,他們家拿了我們家那麼多聘禮,借點又怎麼了?”
他這話完氣得張名花動上了手來,伸手就往楊培軍胳膊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聘禮多還不是你腦子進水的幹得好事!好像除了李紅沒有其他女人似的,現在知道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