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瑩灩盡力按捺下心中升起的不祥之感,握著那燭燈緩緩的蹲下身軀。
出現在董瑩灩眼前的,竟然是一個人的身體,而且,還是那一絲不掛的。
那是一個男人的屍體,而且是死了沒多久的,董瑩灩是在用手輕輕捏了一下那男人的手之後才確定下來的。
那手還有些柔軟,不是冰涼冷硬的那種。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會躺在這山洞裏麵?是被別人弄進這山洞裏來的?還是因為進來之後出不去?
不對,那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是絕對沒有的,如果是因為走不出去,那就不會這麼一絲不掛的橫躺在路中間的,又有誰會在知道自己要死之前,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脫個精光的?
而且,這周圍,就連一絲衣物的殘餘都沒有。
董瑩灩把手中的燭燈順著那人的脖頸往上移,她想看一看他的臉。
可是,那人的臉上卻戴著一個麵具,董瑩灩自然沒有辦法看清。
為什麼要給一個死人戴上麵具?是刻意為之?還是......
董瑩灩剛剛舉起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她不該這麼好奇的。
借著手中那盞燭燈的光亮,董瑩灩突然一下子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狀況。
在董瑩灩的麵前,不僅僅是隻躺著那一具屍體,而是一長排的屍體,並且是清一色的赤身裸體的男人的屍體。
那一具一具的屍體的臉上,全都戴著一個麵具。
董瑩灩舉起手中的蠟燭燈,向前麵幽深黑魖的去處照著。
那一長排的裸體屍陣,董瑩灩眼下隻能這麼認為的了,竟然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
想出這麼一個損招的人,還真是夠厲害的,董瑩灩深吸了一口氣,一陣難聞的刺鼻氣味,熏得她頭暈目眩的,有些屍體已經是開始腐壞的了。
可是,董瑩灩如今別無退路可尋,她隻能跨過這些屍體去,才能離開這裏走出去。
不管是蕭繼先,還是蕭寧遠,這蕭家的人,還真是太變態了,竟然連這種損招都想得出來?
董瑩灩再次取出袖籠裏的絹帕,捂在自己的鼻子下方,她可不想讓這腐臭的氣味給熏暈了。
隻是,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山洞,董瑩灩可是記得的,起初在外麵所看見的那座假山,那是很高大很巍峨的,這山洞也絕對小不了。
董瑩灩放下燭燈在一邊的地上,然後轉到身軀,把那絹帕當做口罩,紮在自己的鼻翼底下,有吸了吸鼻子,覺得很是妥帖了,這才重新拿起燭燈來跨步向前。
那些個屍體一個連著一個的層層疊疊,中間竟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出來,董瑩灩隻能每一步都踩在屍體之上,才能夠通行。
饒是董瑩灩見多識廣,而且,她也不是沒有見過屍體,從來就不懼怕這些。
可是,就這麼一路踩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向前行進,那還是兩世為人之中的頭一遭。
而且,這每一腳都踩在那瘮人的屍體之上,還不知道走到何時是個盡頭?
這種感覺,想來是誰都不願意去嚐試的。
可是,此時此刻的董瑩灩卻偏偏就必須得這麼去做。
越是朝前走,那屍體還越是腐臭的多,董瑩灩隻能強忍著想要反胃的感覺。
董瑩灩知道,她既不能退,也不能停下來,要是停在原地,那份折磨更是難以抵擋的難受。
就這樣,董瑩灩隻能一步一忍的向前,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如果沒有那方充作口罩的絹帕,董瑩灩很有可能就會被當場給熏得暈倒的。
偏生,董瑩灩在每一步落腳之前,還必須得低頭找準了落腳點才能下腳,要不然,踩到那些腐壞之處,那更是不堪的了。
“遠兒,你告訴我,這個小丫頭,她是不是一個瘋子?”
就在董瑩灩舉著燭燈,忍著滿腹的惡心,亦步亦趨的在那黑森森的山洞裏走著的時候,遠在禦花園亭子裏的蕭繼先卻再也沒有興致去飲酒談笑的了,他看得呆了。
“她不是瘋子,她就是這麼一個奇特的女子。”
蕭寧遠一揚脖子,飲盡了一直都捏在他手中的那杯酒,臉上的冷意更深:“父親,孩兒是否可以先行告退?”
“不急,這麼精彩的景象,你怎麼就不願意再看了呢?”
蕭繼先的愣神自然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功夫,蕭寧遠的話音剛落,他便接上了話頭:“這小丫頭確實不簡單,遠兒,你的眼光不錯,隻是,她要是不能為我們所用,那便是一個麻煩,你是否可以對為父的講講,你究竟是怎麼認識她的?”
“孩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