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是快的。
董瑩灩剛一回眸,就覺得腿腹交集處突的一沉,隨即便耳聞“噗”的一下聲響。
董瑩灩心下一驚,目光循聲而至,卻見蕭寧遠正在收回自己的一條腿,那腿上赫然插著一支銀光閃閃的暗鏢,那鏢頭還在微微的顫動。
“遠兒,你……”
與此同時,蕭繼先一聲淒厲的慘叫卻在耳邊響起。
董瑩灩聞著聲音,猛的一抬頭,就見蕭繼先正怒氣衝衝的瞪視著她,而且他的嘴角正在滴血。
那血和蕭寧遠的血彙在了一處,董瑩灩側目,蕭繼先這是窮途末路了,他在自殺,應該是用了相當厲害的毒藥,看著已是很虛弱,雙眼卻依舊瞪得老大。
而且,蕭繼先應是在自殺前又向她發了一枚暗器,那暗器上麵塗了毒,那枚暗器眼下正插在蕭寧遠的大腿上。
董瑩灩黯然,蕭寧遠又救了她一次,可她早已無以為報、
董瑩灩站起身,她淚盈於睫,慢慢的伸手用絹帕擦淨,蕭寧遠,與閔剛一般,留在她的心裏再也揮之不去。
那黑色的血液,和唇邊迷人而滿足的笑渦,這是蕭寧遠留給董瑩灩最後的紀念。
董瑩灩閉閉眼,緩步走到太後和皇上的麵前,皇上已經睜不開眼睛來,他的身後站著剛剛趕過來的金子嘯,他的一隻手和皇上的手緊緊的捏著。
“灩兒,你不用說了。”
見董瑩灩神情甚為肅穆的想要跪地磕頭,金子嘯搖了搖頭製止道:“你想要說什麼,我知道,父皇剛才已經與我言明,看在蕭寧遠舍命救你的份上,蕭家參與此事的人全都賜全屍,不再株連任何人。”
“多謝皇上成全。”
董瑩灩聽完金子嘯的話,她還是恭恭敬敬的跪落塵埃磕了三個頭。
這件事情本就可大可小,而太後本就是蕭家的人,如何處置,她無法開口,可是,謀朝篡位這是絕對饒不得的,皇上如今以董瑩灩為借口,也算是全了與太後的母子之情。
之後,秦國公府自然是被抄家罷爵,所有和此事有關的人全都被押赴午門。
令蕭寧遠致命的那把匕首刀是蕭家姐妹和蕭秀丹共同所為,這三人最後自然都沒有逃得命去。
此時一處置完,皇上就永遠閉上了眼睛,他把皇位傳給了金子嘯。
皇後和平王金子吉自蕭繼先把持皇宮之後就一直都沒有露麵,金子嘯派人徹查了整個皇宮。
最後,竟然是在那座假山的秘密山洞裏麵,找到了進自己的屍體,而皇後卻是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她的寢宮裏,所有近身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全都死於非命。
皇後的蹤跡成了一個無頭的懸案,董瑩灩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蕭寧遠下葬的那天,董瑩灩沒有去給他送行,她征得了金子嘯的同意,在他用身體為她擋毒匕首的地方,一個人默默的給他燒了許多的紙錢。
董瑩灩沒有再流淚,也沒有什麼話可以對蕭寧遠說的,她就隻是一聲不吭的往火盆裏麵不斷的扔著,扔著紙錢。
登基之後,金子嘯對這次平亂的所有功臣進行封賞,麵麵俱到,一個都沒有落下。
金子嘯沒有再單獨召見董瑩,隻是下了一道聖旨到了繡坊,認她為義妹,賜了安平郡主的封號,並且還賜下了一塊與眾不同的玉牌,憑著這塊玉牌既可以隨時進宮,還可以見任何人都免跪拜之禮。
聖旨上還注明,那塊翡翠凰佩和那串翡翠的項鏈,全都永留董瑩灩身邊,那是皇上給安平郡主的及笄之禮,永不收回。
董瑩灩接了聖旨,隻能進宮去謝封賞。
進了宮,董瑩灩才知道,董瑩嬌封了淑妃,還有兩個功臣家的女兒也封了貴人,而董瑩玉則是由皇上賜婚,隻給了李寶福。
對於這些事情,董瑩灩本就一直是采取的回避的態度,在得知事情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詫,依舊是一派的平和恬靜之色。
朝野上下,對於皇上沒有封後的事情議論紛紛,但是,任誰都沒有能夠得到任何可靠的消息。
太皇太後年事已高,而且已經請了聖旨出宮,到皇家的家廟裏麵吃齋念佛,為大燕朝的將來祈福。
由此,後宮中的一切事物,便由董瑩嬌暫時打理。
所有的事情均都處理停當,金子卿自始自終都沒有再露麵,他被封了保國將軍,並賜了府邸。
義親王的世爵自然由金子器承襲,他身上的毒已解了大半,如今早已搬回王府休養。
金子器和甘草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彼此之間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情感。
太王妃有意成全這兩個人,董瑩灩便認了甘草為義妹,婚期也已經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