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流逝,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厚厚的雲層聚攏而來,籠罩住了遼闊無邊的天空,將濃重的陰影留給下方略顯寂靜的山林。
氣氛變得漸漸凝重沉悶起來。
山林中,秦淵一臉蒼白地伏在一顆大樹上,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在他的肩膀上,一道刺目的傷口從肩頭開始,一直劃到右下側的肚胸口處,鮮血淋漓,翻卷出慘白的血肉,顯得異常淒慘恐怖。
他已經逃亡了將近一天,一天的時間裏,死在他手中的先天初期的修士有兩人,重傷兩名先天中期,而他身上這道傷口,則是一名先天中期偷襲所致。
不過那名偷襲他的修士也沒有好過,秦淵的反擊同樣給了他重創,使得他不得不放棄了對秦淵的追殺,現在還在追殺著秦淵的,就隻剩下兩名先天中期的修士,而且都是東雲宗的內門弟子!
“東雲宗……”
秦淵的身體整個隱在黑暗中,目光閃爍,深深吸了口氣,靜靜地趴伏著,抓緊一切時間恢複體力,身後還有兩條惡狼,他可不敢放鬆絲毫的警惕。
夜是黑而寂靜的,山林中的夜卻不盡然。大荒山林,總是飛禽走獸居多,人族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過客,山林的主宰,依舊是這些妖獸。
夜晚,通常是強大的妖獸出來覓食的時間,此刻在秦淵的視線中就有一隻身體龐然,目露幽光的妖獸,正發出低低的嘶吼聲,在寂靜卻不平靜的山林裏慢慢走動著,尋找著獵物的蹤跡。
密林中,距離秦淵藏身之地隻有百米遠的地方,兩名東雲宗的內門弟子正小心翼翼的結伴而行。見識過白天秦淵那殺伐果斷的手段之後,他們就再不敢分開行動,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秦淵偷襲致死。
而且夜晚的山林對他們這種低階修士來說也是到處都充滿了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葬身於妖獸的口腹之中,結伴行動,總比一個人瞎轉要安全許多。
“祁師兄,你說那個小魔頭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我們都追了他一天了,他還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跑這麼快!”
密林中,或許是有些害怕這種無聲的寂靜,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對著他身邊的青衫修士說了一句,口氣裏有著隱隱的感慨。
祁師兄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管他怎麼跑都是跑不掉的。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居然敢殺齊彥師弟的親弟弟!惹得掌教都是大怒,調動整個門派之力來太古禁地追殺。唉,倒是苦了我們這些弟子了。”
“師兄……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大晚上的在這山林中找人,總覺得有些不安全。回去後就說我們沒見過他不就行了?”
祁師兄瞪了他一眼,道:“瞎說什麼呢。他都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掀起什麼風浪?而且我們還是兩個人,難不成還怕了他一個後天巔峰的小娃娃不成?”
“不是,我不是怕他,隻是這大晚上在山林裏……”
遠遠地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秦淵耳朵微微動了動,目露沉思之色。
許久,秦淵才深深呼了口氣,把自己胸前染血的衣服撕下來兩塊,看了看下方的那隻妖獸,先天後期的實力……確實需要小心點,不然一不小心就是自己成為那家夥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