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迌皇凝視片刻徒然放開她,讓她不穩的身體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最後還是歐陽及時攬過她的腰讓她穩下身形來。
“兩天內治好她!”這是命令,即使眼下對象是歐陽也絕對不能違抗。
詫異的看著覆手緊握離開的景辰,歐陽的臉上是不能啟口的擔心。今夜的他,到底是怎麼了?
水迌皇剛剛邁出內殿,一直堅持的子離終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麵頰上的冷汗早已潤濕了她的衣襟、她的發,受傷的手痛至麻木後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你忍忍!”歐陽收回對景辰的擔憂,轉首看著自己攬著的女子低聲說著,見她這般隱忍模樣,該是清楚知道此刻的她正受著何樣的折磨。
“嗯!”子離低喃回應,黛眉深擰瞥首,避開他接下來要對自己做的事。
得到她的答應後歐陽抬起雙掌輕握住她斷骨的手腕,再要為她接起斷骨的那一刻,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垂眸咬唇的子離,左右相握的手瞬間用力,‘哢嚓’一聲,斷骨被完好接起,卻亦是聽到了她一聲低低的痛楚呻吟。
“沒事了,隻要上些藥便會好的!”
“謝謝!”她回首看著他淡淡謝著,很是自然的抽出了被他握著的手腕。
“你不該惹惱他!”
“是嗎?”她淺淺一笑,卻是無奈。縱使她不惹他,僅憑她是言振海女兒的身份也依舊不會有好日子過。
歐陽看著她這般神情,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也無法再啟口了。一個是冷傲女子,一個是寡情帝皇,兩人都是冷然性格,又怎麼會向對方先服軟呢?
“我送你回幽蘭閣!”歐陽不再將話題圍繞在景辰身上,繼而轉移話題柔聲說著。
“我有資格入住那裏嗎?”別忘了,她是囚犯,一個還未到死期的亂臣賊子而已。
“那?”
歐陽也有些為難,她的話不無道理,若是擅自讓她住進幽蘭閣,不知道那變化莫測的帝皇又該是何表情了。若是又觸犯龍顏,吃苦受罪的還是她。
就在歐陽沉思細想時,崔公公輕聲邁步進入內殿,待到他們麵前時又恭敬俯身,道“皇上命奴才帶言姑娘前去瑰星樓!”
“瑰星樓?”歐陽蹙眉冷聲問著。
“是!”
子離覺得有些異樣,見他沉下臉來,心也有著隱隱不安。
瑰星樓?那是什麼地方?她心想。
“有勞崔公公轉告皇上,如今她身上有傷不適合前往入住,今夜在下會帶她回逍遙齋,待兩日後定會親自將她送進宮來!”說著,不等子離及崔公公有所反應便輕握她的手臂向著殿外走去。
“公子……公子!”崔公公微愣,恍然回神後轉身追了出去,在歐陽即將離殿的那一刻擋在了殿外,懦懦躬腰壯著膽子再次啟口道:“皇上旨意,奴才不敢違抗,望公子別讓奴才為難!”崔公公心中清楚的很,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能輕易得罪,可是當朝天子所下的命令更是不容違抗,所以他不得不帶著懇求與懼意說著。
“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在下一人承擔!”推開擋道的崔公公,歐陽拉著子離不管不顧直步向前,冷下的俊顏上若有所思:若是今夜讓她去瑰星樓,那不是還要剝她一層皮麼?這個景辰到底在想什麼?
歐陽有些薄怒,並未征求子離的同意就拉著她一直走,而冷清的她也隻是沉默跟著,黑亮的眼盯著他,想要看出他眼下的舉止是何意?為何聽到瑰星樓時會露出驚愕神情,為何他會幫自己解困?
行走的腳步有些虛浮,子離並未完全緩過神來,畢竟剛接好手骨的手臂痛疼猶在。
兩人走了一段,歐陽感覺她有些跟不上自己,遂慢下步子配合她的步伐。月下,兩人的身影落入了遠處帝皇的眼中,看著他們漸漸走遠,難平的心情起伏更大。
逍遙齋
原來所謂的逍遙齋便是這樣一座清簡的四合院子。走進裏麵依舊給人簡單樸實的感覺,院內所種的是柳樹,內室的家具全都是青竹編製而成的桌椅,沒有一絲華麗與富足,看著眼前的景象讓人很難想象這會是天子知己所住的地方。
“這幾日就委屈姑娘了!”歐陽早已放開了她的手,兩人進屋後他見子離環顧四周,心中也知道這屋子在這昔日宰相千金的眼中算是簡陋了。
子離淡笑搖首,對於眼前的環境她的心中隻有由淺到深的欣喜。能夠再次住進這簡約瓦房已是讓她想起了百蝶穀,那時她住的也是以青竹為舍的房子,不過不同的是,那個時侯她還有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