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2 / 2)

水淺容眸色一暗,目光落在門扇上直視著,她希望能透過這扇不厚的房門看見裏麵,希望她想了一月的男人能出現在她的眼前。然而時間在淺淺的呼吸、吐氣中一點一滴的過去,水淺容等了等,最後紅唇一咬抬手便是一掌打在門扇上,‘砰’的一聲房門頓開,卻見裏麵昏暗一片。

她的心在那一刻跳動的厲害,其實她是怕的,隻是心中的擔憂超過了那份懼意,所以她不後悔自己適才的舉止,哪怕房門震開的那瞬間她便迎來了致命的一掌她也絕不後悔!

然,她以為房中的墨軒會突然發怒將大膽擾他安靜的自己一掌擊斃,可她卻沒有死。

她有著震驚,更是一時無措的在門口怔了怔,恍然回神後才凝聚目光,在黑暗中尋找著那抹堅毅而冷酷的身影。

房內的文案內的正位上並沒有墨軒在,水淺容擰緊著心步步小心謹慎,生怕在她不察覺的時候自己會瞬間沒了性命。隻是……在她眸光落在房內的一角時她一直緊蹙的黛眉、所有緊張而揪在一起的神情全都僵硬在了臉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裏忘記了上前,忘記了啟口呼喚,好似在眸光找到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後一切都已經靜止了般。

那個男人是她一直引以為傲、心中即敬又畏的人嗎?若是,為何此刻的他會是這般不成人形?若不是,那往日冷漠霸氣、一言慎人的東方殘又去了哪?

水淺容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她亦是像失了魂一般一步一步慢慢向著牆角走去,在緊閉雙眼、雙頰凹陷下去的墨軒身邊蹲下了身子,緩緩伸出的手抬至半空中卻怎麼也不敢落上他的臉頰。這張刀削斧鑿般的俊臉該是冷毅如神的,可此時此刻卻是這般憔悴消瘦好似病入膏的人,讓她有那麼一刻都認不出他就是號令夔門上下的一門之主!

顫動的唇已是沒了顏色,水淺容杏眼中水霧布滿,晶瑩的亮澤在暗處顯得尤為的閃亮。她抿了抿薄唇,低啞著輕喚了他一聲:“殘!”

坐在地上仰靠著冰冷牆壁的墨軒依舊動都未動,濃密黝黑的眼睫眨都未眨一下,仿佛她看見的人已是沒了生命一般。

水淺容怔怔凝視著他,感覺他還有著淺淺的呼吸時她凝聚在眼中的淚卻是墜落了下來,一顆一顆止也至不住的掉落在地上。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關心天下任何人,她隻在乎眼前的這個男人,所以,在她感覺到他似有似無的氣息時她是喜極而泣,更是心痛難當。

她沒有再猶豫著,前傾身子將地上的墨軒攙扶了起來放在榻上,並快速點上了燈讓自己能更加清晰的看見他。

柔弱的燈光瞬間在房內燃起,點點光亮讓暗沉了多日的房間變得格外明亮。在看清墨軒整個人後,水淺容才發現他胸口有著黑衣說過的傷。

黑色的長袍讓嫣紅並不醒目,隻是衣裳被利箭刺穿的那道口子處,黑色的衣料有著暗深的顏色。

水淺容眉心深皺,咬著唇瓣睨了一眼榻上不動的墨軒,他的眉宇間已是沒有了以往狠冽如魔的氣焰,緊抿的雙唇透白無色更是有著脫水的幹裂,整個人已是沒有給人任何的壓迫與威脅感,眼下哪怕是一個三歲孩童都足以殺了他。

她瞧了一眼,深吸一口氣抬起雙手傾下身,解開了那件染血破裂的錦袍,在盤扣一顆一顆的解開時他精壯有力的麥色胸膛也一點一點露在她的眼前,這還是她跟隨墨軒多年來第一次看見他裸著上半身。隻是此刻她卻無暇欣賞這個男人的偉岸健碩,她的目光被鎖在了他心髒旁不遠處的箭傷上。如今這傷口早已止了血,隻是這道頗深的箭傷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已是開始化膿了。

水淺容眼裏濕潤,她吐出一口氣後快速點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拔出短靴中暗藏的匕首取過燭台,寒洌的刀光在微亮的燭光下熠熠生輝,用來防身的匕首經過灼過火後已算消毒,水淺容神色凝重是似在執行著有生以來最為艱巨的任務,她杏眼一眯,在本就頗深的傷口上垂手一劃,將那化了膿的肉快速削了去,頓時血液如泉眼般肆意流出,而昏迷不醒的墨軒也在那瞬間因為突然起來的痛低吟了一聲,眼瞼也顫動了一下,隻是過後便沒了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