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跟我走,跟我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就在子離再一次的觸碰到他時浩軒反手緊扣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的粗糙刺痛著她細致的肌膚,力道也是大得驚人,好似他害怕子離不願跟他走一般有著強硬在裏麵。
“浩軒……我不能走!”她低不可聞的說了一聲,可那一聲浩軒聽得清楚聽得真切。
她說……她不能走!
就是這句話讓浩軒全身都僵硬了,他握著她的手腕沒有鬆,可神情卻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眼裏的神采瞬間暗下,就如夜幕之上的星辰瞬間消失了一般,剩下的隻有漆黑與晦澀!
子離深望著他,他的突然冷靜帶著極大的不尋常。她知道自己啟口的話語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荒謬,可現實就是殘酷的,運命更是弄人。
“你就那麼愛他?連家仇都能放下?”浩軒沉冷著嗓音,眸子裏深邃冰涼。
“他是逆風,是我一生都在等待的逆風!”子離撇開螓首不敢看他說著,因為他不是別人,是逆風,是她除了爹爹以為唯一愛過的男子,所以……
“所以呢……所以你選擇了留下,所以你不顧門主多次冒險進宮救你出去,所以你也忘記了我這個弟弟在天牢中受著慘絕人道的折磨是嗎?”浩軒痛苦的低吼了出來,扣著她手腕的力道更加大,漆黑的眼裏有著血紅光芒閃出,那是濃濃明顯的殺意之光!
他的低吼咆哮讓子離的心顫然著,她沒有忘記他,沒有……可如今她該怎麼告訴他當日的身不由己到此刻已是變成了心甘情願!
她無法啟口,更是不能再多說,她怕自己到頭來也無法說服自己竟是會忘記那些傷害而選擇繼續留下愛那個男人。
“看著我,看著我!”浩軒激動的垂眸低吼著,雙掌扣在她的細肩上用力收緊,左手中的長劍劍鞘堅硬的抵在她受傷的肩頭,剛剛才結痂的傷口頓時溺出了血來,染紅了她的衣裳。
子離吃痛的低吟一聲,蹙著黛眉緊抿雙唇依舊沒有看他。她不敢直視那雙染怒染寒的漆黑眸子,不敢看他此刻臉上的憤怒與痛恨的表情。
她的無動於衷讓浩軒心裏越加的煩亂刺痛,想要大聲喝醒她,可身在皇宮他依舊有著顧忌。掌心傳來的溫熱粘稠讓他眉梢一挑,視線移去時他像是觸電般地快速鬆開了一隻手,扣著一手將她拉近問道:“你受傷了?”
可話一出口他的緊張心痛取而代之的便是滔天的妒火。
他怎麼忘記了?忘記他的姐姐為了那帝皇擋了一劍,不顧自己性命的救了殺父仇人的命。
浩軒冷冷看著那滲出的嫣紅,嘴角染上了薄涼而諷刺的笑,低低的笑聲自他薄唇間溺出,看著她身體都在顫抖。
“浩軒……”子離輕喚著,不顧身體的疼痛上了邁了一步去握住他的雙臂不讓他的身姿如風擺動,好似此刻的他站都站不穩一樣,讓人看著心痛。
“姐,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即使他隻是你二叔可他也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他也是你的親人也是姓言!為什麼你能放下仇恨與他在一起卻不能原諒爹,為什麼你要對我們那麼殘忍卻對他那麼仁慈!”他問著,透著莫大的無力與痛心。
早在多年前他已經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也明白為什麼從小到大她對自己都是冷冷冰冰的,更是清楚其實她並不討厭自己,隻是……她卻從來不會正大光明的去關心他而已。除了那一次,隻有在天牢的那一次她毫不掩飾的為了他哭,為了他求那冷情帝皇放了他……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日的她為什麼會如此不同。因為那個男人是逆風,是當年在山莊裏就與她形影不離整整一月的少年,是那個渾身都散發著高貴與強大氣息的少年,更是她所喜歡的人,所以她才會在那人的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的脆弱。可笑的是他已是明白了一切卻還是很珍惜當日在天牢時的那段情景,也許對於她來說那是無足輕重的,可對於他來說卻已是一生最美好的回憶了。
浩軒的一番話讓子離啞然無語,原來他知道言振海是為了救她而死,也知道了名義上的爹其實是她的二叔,是從她爹爹身邊搶走娘親害的她親身父親跳崖自盡的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