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掛的彩燈映照在地上,恍如白晝的地方將這裏印染的奪目光彩。
如今隻有他一人的地方讓端木淳佯裝了一日的俊彥有了一絲的憂傷。看著眼前泛起淺淺漣漪的睡蓮池他的心在擰著。
“原來你在這?!”身後傳來了景嵐的聲音,沒想到他回來了這裏,這讓景嵐不免有些吃驚。
“你怎麼也出來了?”端木淳沒有回頭,瞬間掩藏起了剛才眼中的思念。
“和你一樣!”景嵐略帶笑意的唇瓣張合著,踱步走到了他身邊與他並肩站在了一起,目光眺望著遠處的星辰夜幕。
端木淳淺笑勾唇沒有說話,眸子熠熠有著悠然的光亮閃過。心裏念道:怎會一樣?
“不知道如今的她過得是否好些?”良久之後景嵐幽幽說了一句是似不找邊的話,可端木淳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定是會比在宮裏要好!”端木淳也不避忌隔牆有耳,他本就一腔怨氣無處可發,此刻景嵐無意提起子離更是讓他心頭壓了數日的怒有著爆發的趨勢。
景嵐明白,微側身看著他有了薄怒的冷毅側臉低沉道:“你在怪皇兄?還是在怪歐陽?”
“怪他們?我有何資格怪?”他同樣側身,冷冷的唇瓣扯動著嘲諷的笑意,忽的又眸色沉冷,帶著後悔莫及的沉痛對他說道:“我隻怪自己當年太軟弱仍由她拒絕我,更怪今日的自己不夠灑脫放不下父王及全府的性命,若是可以,當日言府一門行刑時我便會帶她遠走高飛,即便她不願也斷不會受到今日這般傷害!”
景嵐深知他對子離的情意,也明白此刻他的無可奈何,誰讓他麵對情敵是當今天子,是如今權力地位至高無上的帝王,所以,他注定會輸!
“如今她能離宮也非壞事,逃出了這座牢籠她可以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夔門東方為她進宮兩次相信不會傷她!”端木淳壓下剛才不該表露太過明顯的情緒,轉身重新將視線移到前方的暗處,沒有焦距的凝望著,俊顏上的思念卻忘記了收回。
他的話在景嵐心頭輕輕敲了一下,不痛卻是讓他有著一瞬的麻木。
“你當真這麼認為?”當真認為她離開了皇宮就會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嗎?
“那你覺得呢?繼續留在皇宮讓皇上淩虐,繼續受著無止盡的折磨與屈辱?”端木淳不由提高了幾分聲線,在他的心裏、記憶裏子離一直都是驕傲的,可自從進宮以後,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皇卻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下,更是在眾人麵前不顧她的感受嘲弄她是罪臣之女殘破之身。如此想來她的離開豈不是要比在宮中要好很多嗎?
“子離愛他!皇兄也愛她,他們之間有著我們不知道的事!”景嵐說得肯定,左眼眸色幽深晶亮。
“愛?”端木淳嗤笑了,眉梢挑著用餘光看他,“她是被逼的,是他一直在用她弟弟的性命逼她、威脅她!”端木淳低吼著,垂於兩側的手掌也緊握了起來。一想到自己效忠的皇上竟是如此卑鄙,他的心也在狠狠的抽痛著。
“你誤會他了!”
“誤會?若是誤會,子離為何一直不離開,為何在言浩軒死了以後離開了皇宮?”端木淳撇過首,眸光凜然身形未動,帶著勃發的怒質問著。
“你那麼想要知道,朕來告訴你!”冷冷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帶著讓人察覺不到的氣焰他從九曲橋上緩步走來,月色下的身姿偉岸昂藏。
“皇兄!”景嵐驚恐轉身喚他,而端木淳在那一刻已是僵住了身子,隻是看著擁有渾然天成的霸氣與震懾力的帝皇踱步向自己走來,一時間他的腦中轟然暈了。
“既然愛卿如此關心朕,不妨就由朕告訴你!”景辰聲線依舊平穩,眉宇間亦是沒有任何不悅之色浮現,可越是平靜的他越是讓旁人感到不安與惶恐。
景嵐睨了一眼忘記行禮的端木淳,有擔憂的看向景辰,試圖緩和著此刻緊張的氣氛,“皇兄,剛才我與……”
“今夜你的話有些多了!”景辰眸光瞟去,淡淡的一句話已是將景嵐未說完的話語哽在了喉。
“皇上抬愛,微臣洗耳恭聽!”端木淳怔過神來,也不行君臣之禮也沒有謙卑之態,既然他這麼說著,他也很想知道從這冷情帝皇口中說出的‘事實’又會是怎樣的?
景辰眸光深邃如狼凜冽,星辰之輝已是被他比下,堅毅的薄唇張合著,看著想要知道真相的男人平淡說道:“朕就是當年山莊與她形影不離的少年,亦是她當年拒絕嫁你為妃的真正理由,更是她遲遲不願離宮的真相!這樣的答案……愛卿可滿意?”景辰似笑非笑,俊顏上一如剛才那般平靜,可他的眸色卻是在閃爍著晶亮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