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自嘲勾唇,為自己此刻的戀戀不舍。既然已是決定離開成全她了,那這一麵見與不見又有何意義呢?
罷了罷了……
他微微搖首垂下眼,莞爾過後便重新邁出了長腿,可那瞬間的閃爍讓他渾身一顫,嘴角的笑來不及收斂已是僵在了俊顏上。
景辰大步向前處走了兩步,地上閃爍光亮的夜華珠讓他利眼微眯,重新看向寂靜的林中時心裏隱隱不安起來。
“清悅!”景辰緊握著夜華珠啟口喊著,此刻他身體的不適自己已是全然不顧了。他快速在林中穿梭喊著子離的名字,星眸不願放棄每一個暗處。
清潭畔的墨軒隱隱聽到景辰的喊聲,擰眉起身時身體踉蹌了下,他緊咬著牙心裏憤恨難當,這一次水淺容所犯的罪他是絕不會輕饒的!
惱怒著他又不能隨即起身,隻能壓下心裏的怒氣逼自己在此刻更要冷靜,隻有放鬆自己才能將胸口的毒血排出體內,而他的內力才可以得到恢複。
忘紅塵研磨成粉加上滄瀾北域的媚藥使得行事一向小心的他今日才吃了暗虧,水淺容當時的環腰一抱將毒藥摸在了掌心,更是用子離廂房中的檀香為藥引牽引出了他身上的毒,這種混合香味的藥無色無味讓人防不勝防,一旦中毒單靠自己是絕對不能將毒排出的,忘紅塵本身就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讓人無力掙紮,而北域的媚藥性強烈一般人根本控製不住,若非這次的對象是他東方殘,想必旁人早已七竅流血死了!
墨軒凝神,氣運丹田將腹中的真氣往上提,不待片刻他側身吐出了一口暗紅色的血液,濺在草地上隱隱有著蠕蟲在遊動。
墨軒眸色早已冷下,黑色氣息在他周身滕然而起,這一次他回去定要將水淺容門規處置絕不留情!
心裏對叛徒的殺意已是明顯,可此刻墨軒也為耽擱,隨著剛才景辰呼喊子離後他雖用時不多也卻又了片刻光陰,若是子離真遇不測,即使耽擱一分一秒也是危險!
而另一邊兩個深情男人在尋找的佳人已是被綁在了木架上,嫁衣的破碎與她此刻失去知覺的麵色讓她顯得很是孱弱,好像她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一般沒了生氣。然而,即使此刻沒有受到折磨,馬上……她的煉獄般的日子也即將到來。
“弄醒她!”冷聲下冷,有著熟悉。
那人不語,卻是極為聽話的走到子離身邊,手中拿著一個藥瓶在子離鼻下晃了晃,刺鼻的藥味摧醒了昏厥的子離。
薄薄的眼瞼緩緩顫動了幾下,如扇的羽睫亦是緩慢睜開。能夠看清前處的人影後子離並未有任何的吃驚與畏懼,畢竟他們將她擄來前她已是看清了他們的麵容,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好久不見了言子離!”黃鶯般的甜美嗓音帶著熟絡,隻是那雙漂亮的眸子卻看不出任何的想念與友善,反倒毫不掩飾的有著厭惡,甚至可以說是憎恨,濃濃的隻有用血才能洗盡的仇恨!
“你想怎麼樣?”子離冷眸相待,心裏已是有了準備這個女人將她抓來定是不會輕易放了自己。
“嗬嗬,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呢?如今當不了清妃娘娘居然勾引上了東方殘,你的狐媚功夫真是令我佩服不已!”女子依舊嬌笑,緩步走到子離麵前用她那雙無骨柔荑緩緩的在子離嬌美卻略顯淚痕的臉上輕輕的撫著,動作輕柔,眼裏含笑。
子離清眸染怒睨著她,螓首用力向撇不然她碰。
“嘖嘖嘖,還是那麼冷傲呢!你還以為現在在皇宮嗎?我會怕你!”她說著,撫著子離的手徒然用力兩指捏在她的兩腮將子離的螓首轉向自己對視,杏眸中的妒火在提及皇宮兩字時燃燒的尤為旺盛。
“告訴你,今天是你大喜日子,也是你的忌日!”狠狠拋下冷話便用力甩開了子離的螓首重新向後走去,對著一旁同樣身著夜行衣的男人平聲道:“銘血,讓她嚐嚐蠱毒嗜心的滋味!”
男人邪魅一笑,沒有說話卻是按照她的意思做。
子離見名為銘血的男人從腰帶裏取出了一個白瓷瓶向她走來,在她麵前停下時便拔出了那個瓶塞,一股帶血腥的藥味從瓶中散發了出來,氣味很是濃重。
子離蹙眉,麵色透著蒼白,“司徒瓊,你就這點本事?”
“死到臨頭還嘴硬?”司徒瓊抬手示意銘血先別喂她喝藥,含笑如焉的對著子離說著。
子離心頭一直擰著不敢鬆懈,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以拖延時間等有人來救她。
“你從小就輸我,難道直到這一刻你還要假手於人不敢與我較量一番?”子離嘴角是似有著笑,此刻對於司徒瓊來說這樣冷冷的似有似無的笑是對她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