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事了!
準確的,是青茼的大姐真的出事了。
早些年,沈氏在青茼的大姐完婚時,是把建安城東的一處鋪麵,連同後麵的一間院子一起送給了她做嫁妝的。
按理來,隻要他們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大富大貴不容易,可吃穿是不愁的。
但讓梁媗意外的就是,青茼的大姐和姐夫,不僅沒有吃穿不愁,如今甚至連家都快保不住了。
“成文這人啊,人倒是本分,可壞就壞在這人本分過頭了。那做生意的,講的就是心思靈活,可這成文呐,人家什麼都信,這幾年下來,被誆過多少次都不知道了,現在還沒被騙的去街頭行乞,也真是不容易。”
南蘭溪畔,琉璃亭,梁媗坐在了沈氏的身邊,聽的是目瞪口呆。
這世上,竟真還有如此純良之人?
被騙了那麼多次,都還學不乖?
梁媗忍不住的向申媽媽問道:“那青茼的大姐呢,她也不管管?”
“管?哎呦,那姑娘也是個活脫脫的菩薩轉世咯,別人隻要在她麵前一哭喪,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窩子都掏出來。”
申媽媽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讓人氣急的人物,現在口氣都還不順呢。
不過也是,像青茼的大姐和姐夫,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了一起,還真有可能會活活氣死人。
“他們兩個啊,早幾年就被人騙的房契都拿去抵押了,隻是一直瞞著青茼,不願她擔心。要不是最近實在是走投無路,四喜那丫頭又懷了第二胎的話,我估計啊,他們還想再瞞下去呢。”
四喜,就是青茼大姐的閨名,申媽媽一提及,就氣不打一處來。
也許是愛屋及烏吧,申媽媽對青茼的大姐四喜,話裏也是維護不已。
她隻要一起這麼多年來,四喜被欺負成這樣,心氣就不順。
“也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了。”沈氏忽然道。
“娘親,你可別這麼,不然不隻我不依,怕就連青茼都要自責了。”梁媗正色道。
“是啊,夫人,你別這麼,到底四喜那丫頭和她那口子,還不徹底是個糊人。我打聽過,這幾年裏,他們雖到處借債過日,但就算被騙的房契都沒了,可隻要一提及你和青茼,他們倆就都是死不鬆口的,不然這事也不可能拖到今了。”
建安,一寸土地,一寸金。
不沈氏給四喜的那間鋪麵和院子的嫁妝,到底值多少錢。就隻沈氏還給他們兩人的自由身,就已經夠四喜夫婦銘記不忘的了。
但沈氏卻還是搖了搖頭。
“我原本想的,是給他們一個能按自己心意過的日子,可現在看來,是我沒有思慮周全了。申媽媽,你把成文安排到我們鋪子裏去上工吧。”
“娘親——”
“我沒事。”沈氏竟輕輕地拍了拍梁媗的手,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抬眼看著邊的雲卷,不再話。
娘親,你想要的,是不是也是一個能按自己的心意去過活的日子?
沈氏看著邊,梁媗看著她的娘親。
……
……
在青茼知道了她大姐家已經是債台高築後的第九傍晚,四喜又給她送來了一封信。
青茼的姐夫是識字的,因此這封信也肯定是他寫的。
信,很厚,但青茼在臉色蒼白的飛快打開後,沒用多久就全部看完了。
雲曛
梁媗最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尤其是在鶴壽齋那一役後,一直困擾梁媗的這個問題,就顯得更加緊迫了起來。
她不可能始終都隻有青茼這一個可信之人吧?
若又像先前鶴壽齋那般,青茼與她一樣需要好好休息時,那她身邊,豈不就是無可用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