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最近的建安是越來越安靜,可人心卻越來越躁動。
紫宸殿中亦然。
在文帝沉默的情況下,太子祁懷一方和以右相梁思玄為的諫台一方,在紫宸殿中是群情激奮,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更是早就血流成河。
但眼見情況越來越糟糕的情勢下,文帝到了今居然還是隻以一句證據不足就不再言語,任著兩方人馬越鬥越僵。
“證據怎麼會不足呢?明明我就聽申媽媽在和墨畫姐姐話時講了,老爺呈上的證據明明已是鐵證如山!”
忿忿不平的語氣,昭示了青茼的絕對憤怒。
梁媗就笑了,“你哪來的這麼大氣?”
青茼睜圓了眼道:“這是當然的啊,難道姐你不氣嗎?”
“氣啊。”梁媗從善如流的點頭,“可氣有什麼用?”
一句話就堵住了青茼剛要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梁媗好笑的拍了拍她的頭。
其實這樣的情況,梁媗不是沒想到,不管是過程和結局,大概都和前世一般無二了吧,就算它提前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
雄主老邁,國之儲君平庸,文帝會怕祁懷壓不住三公也不奇怪。
可這次就怕文帝輕估了胡斯的這件事了,這位太子少師縱容家人在閔昌所放下的種種罪行,現在還隻是開胃菜!
一直平穩下筆的楷,突然筆尖一頓,一團濃墨就那樣暈染了開來,就如同一簇簇在潔白的大地上所綻放的血花一般。
梁媗竟有些出神。
胡斯被推上了台,以前深藏的汙水將一一顯現,等最後胡斯身死時,怕父親也要糟!
忽地鬆手放下了手中的筆,“青茼,更衣。”
青茼和念湘不解,但還是趕忙跟著梁媗移動,“姐這是要去哪?”
“懸秋閣。”
懸秋閣位於東院正中的南蘭溪畔以西,是梁思玄的藏書閣,平日並不設防,對家中子弟皆都開放。
可現在,並不是平日。
在梁媗並不悠閑的到達了懸秋閣後,隻見閣前早已站滿了總角廝,圍得是密密嚴嚴。“三姐。”而其中一個年紀十五、六歲的書童,在一看到梁媗後就趕忙迎上了前來。
“榮木,我父親呢?”梁媗識得這是父親的書童榮木,便直接開口問道。
“老爺上朝還未歸,姐有急事嗎?”
梁媗臉色便有些焦急,道:“的確是有一件急事,昨日我在送雍兒去鶴壽齋時,祖父隨意考了我幾個學題,我卻都沒有答上,一會兒去接雍兒時,怕祖父還要再問,這才想來懸秋閣查閱一番的,但怎知父親會未歸。”
完,梁媗琥珀的瞳色就有些沉鬱之意,看的榮木下意識就想起了梁思玄。
他忙道:“老爺雖下過命令,這幾不許旁人擅自進入懸秋閣,但想必三姐不是旁人的,隻是若稍後老爺問及……”
梁媗粉白色的薄唇彎起,“你放心,我就是我的主意。”
“謝三姐體諒,三姐請。”
梁媗扶著念湘的手,就這樣跟在了榮木的身後走進了本已關閉的懸秋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