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猛地就是一跳,梁媗卻硬壓著沒看向鍾晴,在低頭又抿了一口鬆蒙後,才抬眼望向她,“鍾姐姐這是想向沈家商號購買晉陽綠雪?”
鍾晴竟然直接就點頭道:“正是此意。”
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梁媗早有結識長平公主的意思,但一直都沒有機會,畢竟長平公主和其他的公主不一樣,她和祁瑒幾乎一模一樣,都是極不常參加宴會的人,一年到頭裏,在宮外能看見她的次數若過一隻手,那就真算了不得的了。
現在對於梁媗來,能通過鍾晴認識長平公主,可謂是最近的一條路了,梁媗就笑道:“這事我了可不一定能算數的,我也不願敷衍鍾姐姐,你不如先等我回去問問家母?”
“這是自然。”鍾晴道:“若是真能購得晉陽綠雪,不隻我,想必長平公主殿下也會感謝梁姐姐的。”
“這哪裏敢當。”
梁媗輕輕地,完後就低頭又吃起了茶來。
兩人一番看似閑聊的談話裏,卻互相“交流”了許多,氣氛非常融洽,宴會裏陣陣的絲竹聲此時卻愈喧囂了起來,梁媗不由得向中心點看去,隻見得在那遠遠的地方,在舞姬們飛舞的紗羽和水袖間,隱隱的可以看到文帝此時正與他身旁的馮貴妃在耳語。
但也不知道馮貴妃是了什麼,居然逗得文帝是哈哈大笑,顯得兩人是極其的親密。
馮貴妃深得文帝的寵愛,梁媗是早就知道的了,可她更清楚,在經過了當年後蜀之妃的那場大亂後,文帝對馮貴妃更多的早就隻是愧疚和補償了。
就連史貴妃和蕙妃又何嚐不是如此?
帝王的寵愛,殘忍從來都是比恩愛要來得更加真實,更加豐厚,也更加傷人!
梁媗冷眼旁觀的看了那顯得深情繾綣的帝妃最後一眼,剛想移開視線時,人卻頓了頓才順利的把目光給收了回來。那邊此時也剛好有一個人靜靜的站了起來,在得到了孟太妃的頷後,他就安靜的向著牡丹亭外走去。
在確定了那個身影已經走遠不會回頭後,梁媗才又把視線不經意般的投向了那邊,並且有些奇怪,楚孤這個時候是要去哪?
直看著楚孤的身影都完全看不見以後,梁媗疑惑的目光才轉向了孟太妃和文帝那邊,卻剛好看見了文帝一閃即逝的冷漠眸光,方向也剛好就是楚孤離開的地方。
文帝不喜歡楚孤,這在建安還屬於一個秘密。
因了所有人現在都以為楚孤不過是個被上的餡餅給砸到了的無名輩,所以文帝對於他的冷漠,也根本就無人會覺得奇怪。
就像今晚,楚孤一個皇族祁家兒郎所坐的位置居然不是文帝這邊,而是靠近孟太妃的女眷那邊。
梁媗想想都會覺得有些諷刺。
文帝越是這樣的漠視、厭惡楚孤,那他當年那樣盛寵於那個女人的事實,也就越顯得文帝當時是何其的昏庸。
“梁姐姐,你在看什麼?”
梁媗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呢,就被鍾晴這麼一句給喊回了神,轉頭笑道:“沒什麼,隻是看著這群舞姬們有些眼熟,而且這支舞編得實在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