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在清州晏館裏服侍的宮女和內監們會被滅口,鍾晴是不大驚訝的,畢竟下毒者連祁瑒這個正經的嫡係皇族都敢謀害了,那又會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隻是,她從來也不是什麼心善的人呢!
窗外是一片片金黃色的光束,它們透過了那一株株月桂的枝椏,形成了許多的光幕,在微微吹拂的夏風裏,濃鬱的桂花香味也衝淡了不少房裏濃重的藥苦味。
但鍾晴對此其實卻是沒多大感覺的,因為在舌尖之上,她能感覺到的除了那幾乎要滲入骨髓的藥苦之外,就隻能清晰的記得,那仿佛還殘留在了嘴裏的血腥味……
雖敢對祁瑒下毒的幕後凶手還沒有被查出來,但永安宮的“冬”卻已經可以算是過去了。
這兩裏,永安宮內的人們全都緩過了一口氣來,那種戰戰兢兢的壓迫感也從每一個人的臉上褪了下去,尤其在祁瑒的身子已經快快好轉以後,就算清州晏館的事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可文帝的怒火也已經從表麵轉移到了暗裏,不再是人人都能看出的了。
這不,今兒文帝還親自開口了,要和往年一般的按時舉行圍獵大會!
“陛下這是不再追究清州晏館的事了?”
“怎麼可能,你別傻了。”
正要在今晚舉行的圍獵宴會的牡丹亭裏,急急忙忙打掃布置的宮女內監們,在繁忙的工作中,居然都還能避過督促的嬤嬤們,正各自低聲地交談著呢。
其中一個被駁了的宮女更是不服氣道:“我怎麼傻了,要是陛下還打算清查祁瑒殿下的事,那又怎麼可能還會有心情辦這什麼圍獵大會?”
“我就你不懂吧。”另一個宮女不屑地道:“若陛下真的是不想再查此事了,那昨日又怎麼可能會訓責張大統領呢?”
到這兒,那個宮女還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又道:“而且我還聽啊,陛下氣得都差點下令責罰張大統領了。”
“這不可能吧。”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所以我你是孤陋寡聞啊,我可是有熟識的人在政心殿當差呢。”
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就是這樣在永安宮裏被傳了開來,自然也就慢慢傳進了碧桐開雲之內,傳進了梁媗的耳朵裏。
但這次比較出乎青茼和念湘意料之外的就是,梁媗異常得安靜,在青茼把最近幾日裏,永安宮內議論得最火的消息帶回來後,梁媗隻是隨便聽了聽,卻什麼都沒,隻是吩咐了她們準備好對待晚上的筵宴。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啊,姐,晚上的裳裙就是淡灰紫滾邊緞麵花卉暗紋的這一套了吧?”青茼笑問道。
“嗯,就那一套了。”
梁媗點點頭,這次念湘兩人給她挑的衣服,她很滿意,在晚上的宴會裏不會太紮眼,但也很隨大流,這就是她最喜歡的。梁媗笑了笑,但下一刻卻又有些僵住了。
這次的宴會,文帝怕不是簡單的想歡樂一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