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門外忽然響起了一聲通報:“薑公子到了。”
“嗯,知道了,先帶他去錢公子他們那邊吧。”祁瑜俊眸一凝。
“是。”門外的內監趕忙應下,一時間安靜又回歸到了先前的狀態,可祁瑜的眼神卻變了,他看著門外的方向久久不動,在幾乎快變成一座石雕之時,祁瑜卻終於有了動靜。
他緩緩的拉開了房門,臉上此時也早是恢複了往常的溫和笑容,在內監女官們的引領下再次回到了先前的雅間,當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時,祁瑜也都一一溫和的回以一笑,貴氣卻又平易近人到了極點。
“薑兄,你來啦。”
而走過了眾人的祁瑜,卻徑直到了薑朝的身邊停下,好似見到他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一件事一般,直接就坐在了薑朝的身旁,笑道:“你可算來了,不然我還以為你今又要來不成了呢。”
“殿下恕罪。”麵對著祁瑜的欣悅,薑朝倒是一貫的清冷道:“易元先生這幾日難得又重新提起了遊學一事,在下也是正在極力爭取能成為隨侍的一個名額之中,最近實在是分身乏術,還請殿下勿要怪罪。”
“薑兄此話就見外了,以我們的交情,我豈會不知遊學一事乃是你一直欣欣向往的,此次要是能成行,我還得大大的恭喜於你呢。”
祁瑜一臉的同喜之色,不管真假,倒是讓現下的氣氛極為熱絡了起來,大家一時也都爭相效仿的上來恭賀,讓得薑朝的周圍登時就被人影圍滿了。
而這時的祁瑜居然是在人群外的,他不遠不近的看著快要被人群埋沒了的薑朝,俊美的臉上滿是暖如三月的笑容。
你走了,才是大家都好呢!
薑朝如今之於祁瑜,已不是隨便的棋子了,在兩人相識越久之後,祁瑜這等心機之人,豈會現不了薑朝的不凡之處?隻是愈是這樣,祁瑜就愈覺得有些棘手了起來。
雖然在這西殷的帝都建安之中,隻要是和薑朝熟悉一點的人就不會不知道,薑朝待梁家和梁媗這位金枝的態度,那可是再明顯不過的退避三舍了,但祁瑜卻是在薑朝與梁媗一次次的碰麵相見之中,現了事實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梁媗之於薑朝,絕對比他表現出來的要複雜得多。
而這樣複雜的情感,可不利於祁瑜接下來的計劃,他並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了薑朝這顆不得日後將會有大用的棋子,因此在這個關口之上,薑朝能夠離京避開接下來要生的事,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然就已薑朝對自己的了解,祁瑜不可能會自欺欺人的以為,薑朝能不現他動了什麼手腳,到時他要麵對的可就是一個幾乎不能轉折的局麵了。
祁瑜站在離薑朝不遠的地方,目光卻遠遠的看了過去,好像他看的根本就不是薑朝,而是穿過了薑朝,看向了他背後那蒼茫的夜色。
……
……
“父親現在在哪兒,還是在南蘭溪畔嗎?”
“是的,姐。”
“那派去的人回來了沒有?”
“已經回來了,但姐不用擔心,老爺和夫人並沒有什麼口角,也沒在爭執。”
“哦。”梁媗皺了皺眉,就是這樣既沒有口角,也沒有爭執的局麵才會讓她愈擔心啊。這樣的安靜,實在是太過反常了,還不如父親和娘親大吵一下好呢。
梁媗有些心浮氣躁的把手中的白玉如意拿了放、放了又拿的,來來回回不知折騰幾次了,但她心底就是不放心得很,更何況她也知道娘親根本就沒有對父親過摘星草一事,雖然當時她就勸過娘親,還是要給父親通一下聲,怕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可娘親卻沒有應允,那時就隻是以一句“你父親正忙,不要去打擾他”就打了自己,但從那個時候起,梁媗就一直在擔心著這件事,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隻是,這到底會讓父親有多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