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是。”在為沈老夫人侍疾的這幾,嚴氏與沈氏的關係的確是突飛猛漲啊,此時在沈氏完後,嚴氏竟還幫著她對沈老夫人道:“娘親您也許還不知道,就在前幾,在雲朗帶著子朝去拜訪梅居先生的時候,連梅居先生都對子朝是讚譽有加,直呼子朝是難得的一塊美玉呢。”
梅居先生,也許對於別人來是極其陌生的,但在沈家,這四個字卻就是十分有分量的了。
因為這位梅居先生,乃是沈老夫人十分佩服和敬重其才學的一位老先生,雖然隱於燕山之下已十多年了,但沈老夫人對她卻還是依然敬重如昔的。
這不,前兩沈雲朗就還代母去燕山看望了梅居先生,同行的則自然就是薑朝了。
“雲朗帶著子朝去看望梅居先生了?”沈老夫人果然有些吃驚的問道。
“是的,就在前兩,本來按照以往的習慣,該是娘親您去燕山,赴與梅居先生她老人家得約的。”
但前兩沈老夫人的身子狀況是什麼樣自不必多了,陳老都特別囑咐了,那又哪還能再去燕山赴約什麼啊?
因此自然就隻能是沈雲朧或沈雲朗代母前去了。
可沈雲朧向來是政務纏身,那能去的人自然也就隻有沈雲朗了。
因而就在前兩,沈雲朗便忙中抽空的帶著薑朝,一起去見了梅居先生她老人家。
“本來雲朗帶子朝同去,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罷了,但誰知道,在梅居先生見了子朝之後,竟然會對他如此讚譽有加的,就連雲朗都有些吃驚了呢。”嚴氏笑著道。
可沈老夫人此時卻語出驚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子朝就更不可能會成為漠珂的良配了。”
嚴氏和沈氏都是一怔,“娘親,此話怎講?”
沈老夫人長歎了一聲道:“如果是以前的話,那我也許亦會讚成此事,可在如今祁懷已被圈禁,祁成已是帝位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時候,此事已經不可行。明月,你就隻顧及到了漠珂及笄大禮已近的事情,可你怎麼忘了,就連我這個老太婆可都已經是不止一次的聽過了,子朝與祁成家那個名聲不的庶子,走得可不是一般的近呐。”
二皇子祁成那個名聲不的庶子?的不正就是祁瑜了嘛。
而且薑朝與祁瑜走得近的事情,就連沈老夫人這日理萬機者都聽過了,那所代表的含義可就不是一般的了,薑朝和祁瑜得有多好,才能如此這般的傳進了沈老夫人的耳裏呢?
甚至於從另一方麵來,如果連沈老夫人都知道了薑朝與祁瑜走得近的這件事情,那恐怕整個建安乃至周遭,就沒有不知道的人了吧。
“若子朝隻是一個無才之人,那與皇子走得近也沒什麼,但如果真如篆香所的那般,子朝是有著連梅居先生都讚譽有加得美玉之資的話,那日後他與祁成家那子之間的關係又會是怎樣的呢?而且子朝與皇子能走得如此之近,楚桓伯侯薑攸的態度又是如何,不是已經很明顯的了嗎?”
薑朝不是薑家的庶子,他可是被薑攸和王氏給予了厚望的嫡次子啊。
若他能如此毫無顧忌的與祁瑜深交,其本身是根本就沒有得了薑攸得示意的話,那誰也不會信的。
可若是這樣,那對於梁媗、甚至對於梁家和沈家而言,他就都不可能是那個合適的選擇了。
畢竟就以鎮東大將軍府梁家和蘭陵沈氏的門第來,族中嫡係子女,是千萬不能與皇族宗室走得太近的。
那就更別是成為外戚了。
以梁家和沈家太過龐大的聲望來,若與皇族祁家扯上了什麼關係的話,那卷入皇家內的勢力鬥爭,幾乎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但有時若身子太過龐大,那不動則已,一旦動了,可就是牽一而動全身的姿態了,到時不管兩家願不願意,那都可能被綁上別人的戰船,不論是不是自身的意願,都極有可能被牽連。結果若是勝利還好,可若是失敗的話,那舉族上下將近千人的性命,可就要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消逝掉了啊。
因此不論是梁家還是沈家,自古就有不許與皇族宗親聯姻的不成文規矩。
盡管梁老爺子和梁思玄都曾出乎沈氏意料之外的動過這種心思。
但現下總歸是一切又都回到了原軌。
梁媗的親事,也是又絕不能與皇家扯上什麼關係的了,沈氏在最近的忙碌物色梁媗夫家的人選時,也一直都是堅持著這個目標來選擇的。
可就在沈氏以為自己終於為女兒挑選到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時,沈老夫人卻忽然告訴她,薑朝就算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是個少年英才,未來也的確極有可能不可限量,但她卻忘了考慮一件事,薑家在這時………不,甚至於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有意投入二皇子祁成一派的了。
薑朝與祁瑜交好,彼此都引為對方知交的消息,在建安可早就傳了已經不是一兩的事情了啊。
如果在二皇子祁成都還沒成為太子時,楚桓伯侯薑攸就已經這般殷勤了,那在現下二皇子祁成都已經入主東宮之後,薑攸的態度又會是什麼樣的,真是不用猜都能知道的了。
而若是薑朝無才,那就算薑攸有這個打算,薑家在二皇子祁成麵前也不會有嶄露頭角的一。
可若是薑朝的確是有大才的話,那他們薑家飛黃騰達,薑朝日後入主政治中心,乃至走進皇權內鬥的風暴之內、太子之位的爭奪大戰之中去,簡直都已經是沒有什麼可置喙的事情了。
那這樣一來,本該就是要極力避開皇權內鬥的梁家、甚至是沈家,可能都要被牽連進去了。
這可不是沈氏願意看到的。
屋內一時之間忽地就死寂了下來,鴉雀無聲。
沈老夫人是一如既往的輕闔著眼眸,沒再話,但沈氏和嚴氏此時的神情與剛剛相比,卻就是十分的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