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祁瑒和祁瑜等人回來的日子,這點梁媗是知道的,但對此她卻並不怎麼在意,先就不論楚孤和徐昭此次根本就沒有在回京的宗室子弟裏吧,就隻祁瑜,那他回京的這件事對於梁媗而言,可就是利大於弊的啊,比起讓祁瑜在遠離建安的地方高任鳥飛得展自己的勢力,那還不如讓他回到建安呢。 WwW COM
最起碼在建安之內,可還有個楊皇後能轄製祁瑜,使他不能隨心所欲得培養自己的親信,這不論是從哪個方麵而言,可都是大大的好事啊。
那梁媗還有什麼好擔心在意的?
但梁媗這邊倒是放心了,可有人卻就開始鬱鬱寡歡的了。
“鍾姐姐,到底是生了什麼事情,你也得先和我明白了,我才能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呀,從一進門坐下,你就一直一語不的,你這是想讓我怎麼辦?”
半臥半靠的倚在了東珠鎏碧的軟塌之上,梁媗看著她對麵那個依然垂頭默默無語的少女,也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的無奈之感了啊。
自從鍾晴來了以後,梁媗不管怎麼,她就都如蚌殼一般的不開口。就算梁媗能猜到是因了祁瑒。
可到底是個怎麼回事,她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憑空猜得到啊?
梁媗無語的朝著屋頂翻了個白眼,實在是很想伸手去把始終閉嘴不言的鍾晴給狠狠搖醒,讓她不要再在這兒吊人的胃口了,讓得梁媗現在都快開始也跟著鬱悶起來了。
“我的鍾大姐啊,你要是再不話,那我就先睡一會兒了,不然等到雍兒散學從鶴壽齋回來時,我可就也不得清靜了。鍾姐姐,你自便吧。”
著,梁媗起身就要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什麼事都沒生,就算我想,也沒什麼可的。”
終於了啊,梁媗的腳步一頓,差點都快要為鍾晴總算是開口了而感歎不已了。
轉過身,梁媗又再次坐回了軟榻之上,看著鍾晴就道:“真的沒什麼事,那你一早就跑來我這兒呆幹嘛?”
“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梁媗詫異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害怕什麼,但我現在就是不想見到他,我也害怕當自己真的見到他時,不知道會出些什麼來。”鍾晴仍是垂著眸,但每一句話卻都還是極其清晰的落入了梁媗耳裏,讓得梁媗也是忽地就怔愣了起來,並且好一會兒後都回不了神,就也與鍾晴一般,看著窗外就起了呆來。
鍾晴會害怕什麼呢,難道是害怕祁瑒自山海關回來以後就會對她起他們之間那因了國喪,所以不得不再往後延遲五年的親事嗎?
當然不是,鍾晴此時害怕的,無非就隻是在見到祁瑒之後,會控製不住的對他出一些不能收回的話罷了,就好比如我們之間的婚約,還是解除吧。
鍾晴不是一般的女子,梁媗早就知道了,而在那看見了鍾晴心灰絕望的神情之後,梁媗就更是知道,對於和祁瑒之間的事,鍾晴怕是早已經抱持著消極的態度,也已準備好她和祁瑒的親事終歸會是一場鏡花水月的結局,大雁最終也隻會是東南分飛的一場憾事罷了。
畢竟此時隻要是有點沉府的人,誰還又會看不出來呢。
楊皇後早已是明裏暗裏的開始與鍾尚書府疏遠起來了,並且也早已隱隱的有了劃清界線的意思。
而在這樣背景如此懸殊之下,鍾家又還能再做些什麼呢?雖此時是因了還有孟太妃她老人家在,所以楊皇後也還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過了。
可當五年之後呢?
五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太長了,誰又能為誰保證些什麼?
鍾晴無法為祁瑒保證他不會變心,而祁瑒自己恐怕都不能為自己保證,在五年之後他還能和此時的他一模一樣。
那在這樣巨大而又無法預測的變數之前,大多數人,怕也會和鍾晴是一樣的感受吧。
梁媗看著窗外的柳樹蔭蔭,心底就是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