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想讓我好好照顧梁頤,她是想讓我允許她全權接手照顧梁頤的所有事情。”
“啊?”梁媗怔了一下,然後才道:“可這種事怎麼好求到娘親你這兒來?要是讓別人聽到了,又要到處去娘親你對二哥他們不上心了,楊姨娘這番舉止實在是有些太過唐突了吧。”
在鎮東大將軍府,對於梁羨和梁嫿他們,沈氏的態度於建安的豪族大家之中本來就是個異類,別是全都把梁羨他們放在了自己的生母身邊撫養了,在平常的達官貴族裏,庶子庶女與姨娘之間,那簡直就是連平常的見麵,可都是有嚴苛規定的,根本就不可能如梁羨和梁嫿這般,是直到九歲左右才從韓氏的春凝居裏搬出。
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了別的大家族裏,那簡直就是不可想象之事,但偏偏沈氏就是一意孤行。
除了梁媗和梁雍外,梁思玄其他的子女,除了府中規製之外,沈氏一概不管。
這般如此傲氣,甚至都已是有些乖僻的做法,自然受到了許多的非議,而且就連在鎮東大將軍府裏,也不是沒有人在悄悄地議論沈氏的這般做法是對庶子庶女的不上心。
可知道啊,韓氏和楊氏她們對沈氏的這番放任,當初是怎樣的欣喜若狂。
本都以為自己必將骨肉分離,可誰知下一刻沈氏就把她們視作心尖寶的那肉團子給扔回來了,讓她們自己照看。
這對於韓氏等人無疑是降之幸啊,但對於沈氏,卻為此招來了許多的非議,沈氏不把庶子庶女放在眼裏,狂妄自大的也有;沈氏偏心,心底隻裝得下自己親生兒女的梁媗和梁雍,對其他庶子庶女卻是冷漠自私的也有………反正種種針對沈氏的議論,這些年就是沒斷過的。
但沈氏卻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甚至可以是根本就不屑一顧。
既沒想過去鎮壓這些非議,也沒想過去做什麼表麵工作來改善這種現象。
反正隻要府裏眾人不踩到沈氏定下的規矩,那她就都是漠然處之。
而且由於沈氏出身高貴,又在鎮東大將軍府掌中饋、執號令多年,積威早就深重,所以盡管有些事,她不在乎,可那條不能踩的線,就算誰也沒明,但卻也誰都不敢逾越。
因此此時在梁媗有些擔心的看向了沈氏之後,後者竟隻是伸手揪了揪已經坐到她身邊的梁媗的耳朵,難得的笑了笑。
“我不想理她,不是因了她太過唐突,隻是我不喜她如此神秘兮兮的態度罷了。有什麼事,正大光明的出來就是,我當年既不曾把梁頤從她身邊抱走,到了現在又怎麼可能會不允她自己照顧梁頤呢?”
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楊氏把娘親想得太過心胸狹隘了,而且如果得再直白一些,就算退一步講,楊氏想把照顧梁頤的事拜托給娘親,娘親都是不可能會接受的,那就更別提娘親會從中作什麼梗了,那樣驕傲的人,怎會與人是一般的心思?梁媗從來就知道,如她娘親那般的人,是從來都不屑施那些人手段的。
就算他們要對付誰,那也肯定隻會是使用陽謀,光明正大的把對方打倒,到到對方再不可能站起來為止。
而這次,看來是楊氏棋錯一著,算錯一步了啊。
“娘親、娘親,你們在什麼?”但就在沈氏和梁媗都在討論著楊氏的時候,本來是一直在旁邊的軟榻之上自己玩的梁雍,此時卻隨著梁媗的腳步,也跑到了沈氏的這邊,非常自覺地也上炕了。
“我們沒再什麼,但雍兒,我讓你看得書,看完了?”對付某隻老虎,還是沈氏最有辦法,輕輕鬆鬆地一句話,就讓得原先還是布滿好奇的臉,忽地就垮了。
“還、還沒有呢。”梁雍蔫蔫的回道。
“那還不快去。”
“娘親——”在沈氏話音剛落,梁雍就已經撲進了她的懷裏,撒嬌歪纏等一切手段就也都用出來了,讓得正房裏忽然就爆出了一陣陣的大笑之聲。而也真是多虧了這個活寶,剛剛屋子裏還彌漫的一些嚴肅氣息,此時卻是倏地就消散的無影無蹤,隻剩歡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