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再不濟,日後可也還有梁頤來養老侍奉,但朱氏呢?
如果以後梁姷嫁得好,朱氏也不過就是能受到點照拂罷了,生殺大權可依然是在梁家這邊的。而若日後梁姷嫁得不好,那朱氏可就是連這一點照拂都沒有的了,與楊氏完全就不是能相提並論。
可也就是這樣一個根本就不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朱氏,現下楊氏竟然都是不惜親自去飛瓊院候著的了。這番用心,要是還不能算“良苦”,那別人就更是碰不到一點邊了,隻是就不知道梁頤到底會不會領她的這份大情了,畢竟就梁媗所知,前世時她那位二哥可是從來就沒想過要走從仕這條路的。
梁頤一生的所思所想,可從來就隻有一條,那便是走最近的路,享受最大的富貴。
為此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是會做的。
“夫人,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準備一下了,畢竟二爺參加春試可不是事,若等楊姨娘真見到了老爺,那不定老爺就會應了她的要求啊。”
“不用。”
弄琴有些擔心的對沈氏建議到,但沈氏卻仍是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別他根本就不會插手這些分屬於內院之事,就算他真有意見,那我也樂得把事都交給他去做,圖個輕鬆,有什麼不好的?”
“夫人………”沈氏倒是看得開了,但弄琴和墨畫卻是聽得一臉無語,能遇到這麼一個看得開的主子,也真不知道是他們太幸運,還是太不幸運了。
畢竟有很多時候,弄琴幾人都會被沈氏這種太過看得開的態度,給弄得著急不已。
但俗話真是的好啊,皇帝不急太監急。
反正不管弄琴他們再怎麼著急,沈氏卻仍然是一臉的漠不關心。
“這事本來就是大不大、又不的繁瑣之事,之前我本來就是想扔給楊姨娘自己去處理的了,但誰知她卻給我來了那麼一出,既然如此,我反而還就改變主意了,隻是接下來梁頤的事該交給誰處理,這卻又成了一樁難辦的事情了,此時他願意來接手,那不是正好嗎?”
梁頤春試一事,在鎮東大將軍府裏的確是大不大、又不的一件事情。
如果按照原先沈氏的打算,那便是直接交給楊氏自己去搗騰,反正梁頤是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大家心裏也清楚,這次他的應試在所有人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個走走過場罷了,若不是因了梁思玄當年就是靠著自己本身的實力從春試應試開始,就一步步走出來的這份偌大輝煌。
讓得梁思玄十分看重春試的話,那估計梁頤連去應試都是不可能會去的。
“春試在西殷本來就是千軍萬馬的讀書人的獨木橋,多少數載寒窗苦讀、懸梁刺股的士子們都敗在了這道龍門之外,就憑我們府上那兩位鬥雞走狗、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公子哥兒都想應試中舉,榜上有名?——癡心妄想。”
沈氏淡淡地笑了笑,語氣十分的淡然。
但話語中的那些嘲諷,卻是讓得劉媽媽都不由得的頓了好一會兒。
“好了,此事就到這兒了,如果以後楊姨娘還過來求見,那你們直接就把她‘請’回去便是,色也不早了,你們就都先去休息吧。”
弄琴幾人本來是還想再勸一下的,但最後沈氏卻一句話就阻止了她們所有想的話,弄琴幾人無法,也隻能是留下了今晚守夜的墨畫,然後就都退出去了。
南蘭溪畔裏,又回歸了夜的寧靜。
……
……
春末夏初之際,在氣越來越炙熱的時候,建安之內也熱鬧無比了起來,而其理由自然就是因了即將開始的春試了,如今的帝都之內,可是早早的就集結滿了從各地各處所進京趕考的士子們了。
此時隻要是上街隨便一逛,那可就是能看到建安街道之上,與先前完全不同的喧騰和熱鬧了。
而也因了這一盛景,所以現下建安之內所有的酒樓,幾乎都已經是住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