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很好嗎?那完全就是在謊,鍾家和鍾晴現在的境況到底是怎樣的,梁媗相信祁瑒應該是比任何人都還要更清楚一些的。
可要不好,她又覺得這是在為難祁瑒,畢竟在這件事情之上,他是沒有錯的。
最起碼從頭至尾,就算是隻在梁媗這個局外人看來,也能知道他從來就沒有對不起鍾晴過,就連此時此刻,先表現出了放棄姿態的那個人,也不是他,而是鍾晴。
那這件事又能怪鍾晴嗎?自然不能了。
隻是這樣一來,梁媗此時就有些難做了,看著祁瑒,張了張嘴想要些什麼,但最後卻就又都重新咽回了肚中,終究還是沒辦法。
“她不好,對嗎?”而就算沒有看向梁媗,祁瑒也好像是知道了梁媗的所有表情一般,聲音雖然還是那樣的清朗,語氣也還是那樣的波瀾不興,可不知道為什麼,梁媗忽然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鍾姐姐很好啊!”但就在祁瑒和梁媗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時,一直在旁邊顯得很是無聊的梁雍,卻在聽見了熟悉的名字後,趕忙伸手爭取注意的道:“上次鍾姐姐來府裏找姐姐玩的時候,還對雍兒,人活著,就要每都開開心心的才行,鍾姐姐怎麼會不好?”
梁雍的很大聲,祁瑒和梁媗也聽得很清楚,可他們此時卻都是看著那個人兒發起了怔來。
而原來還有些沾沾自喜的梁雍,在見到祁瑒和梁媗的反應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來誇獎他。
反而是都一起看著他怔忡了起來時,梁雍就有些不安的左瞄瞄、右瞅瞅的了。
“姐姐,是雍兒錯了什麼嗎?”
“沒有。”一聲輕輕地歎息在梁媗的唇瓣邊被溢出,她摸了摸梁雍的軟發,忽然笑道:“雍兒你的對,你鍾姐姐好著呢,她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呢?你對吧,二皇子殿下。”
此時正是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發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隻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隻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