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不成你不是去明誠堂打聽消息,而是跑去其他地方貪玩了?”
“當然不是。”青茼急道:“青茼自然是去了明誠堂的,不過等到了那兒的時候,三皇子殿下和薑公子已經進去了,青茼又不敢隨意靠近,所以在外圍晃悠了很久,可卻依然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梁老爺子的明誠堂,就像是建安裏鎮東大將軍府的鶴壽齋一般,那裏裏外外可都是被明衛暗衛給嚴密的保護著。
其他人別是進內了,就連想靠近一些,那都是極有可能會被守衛們給拿住,受家法處置的。所以梁媗早早的也就警告過青茼和念湘,沒有她的同意,不許靠近明誠堂的守衛範圍,那青茼在這麼外圍的地方,又能打聽到什麼?
梁媗對她的回答倒也沒出乎太多的意料之外。
“沒靠近明誠堂就好,有祖父在,其他人哪能輕易打聽到裏麵的事情,以後一聽到祁瑜和薑朝來訪,你們就不要再隨意出去了。”
對於祁瑜和薑朝二人,梁媗是絕對不放心的,所以此時也就當麵對青茼又再耳提麵命了一次,讓得青茼想輕忽都輕忽不了,隻見她趕忙正色道:“是,姐,青茼知道了。”
剛剛跑出去,也是貪玩的性質較重,但此時見梁媗如此鄭重其事的囑咐下來,青茼也就有些心虛和愧疚,這時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就應承了下來。
青茼的承諾,梁媗自然是沒有一絲懷疑,此時見她這般正色的應下,梁媗也放心了。
向後微微倚靠在青枝纏紋的桶壁上,在熱氣蒸騰中,梁媗闔眸憩,任著青茼開始搗騰,把紅珊霜輕輕地就都塗抹在了她的身上。
漸漸的,淡淡得如絲緞般柔軟的花香味就蔓延在了耳房之內。
雖然梁媗並不喜歡在身上塗塗抹抹,但這特供的紅珊霜的冷香,梁媗卻是十分喜歡。而這也是梁媗會放任青茼在她身上這麼不厭其煩得鼓搗的最大原因。
白玉月蘭的窗紗,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之下,投進了一縷縷的金黃色光芒,使得霧氣都開始氤氳了起來。
在錯眼看去時,甚至可以見到七彩的反射弧線,當真是歲月靜好的安謐啊。
藕閣這邊是正在享受著夏日午後的慵懶和安靜,但在明誠堂那邊,卻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一副畫麵。
最起碼在祁瑜和薑朝的感覺裏,他們是絕對不會有一絲悠然自若得感覺的,尤其是祁瑜,在梁老爺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他是連脊背都繃直了的。
要戰場他如今也是上過一遭的了,但與梁老爺子那渾身刀光劍影般的殺氣相比,很明顯他還是嫩得很啊。
“梁老將軍,不知您老的意下如何?”
但有些話,祁瑜最終卻還是不得不盡力穩住聲音的道。
“意下如何?”梁老爺子笑了,“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問的是什麼,是用前線戰士的血淚,才終於好不容易換來的這座潁川城外的堡壘嗎?”
祁瑜忽然就被噎了一下,好一會兒後才艱難的在梁老爺子的注視下,開口道:“正是,祁瑜剛剛問的就是潁川城外,此時正在建造著的那座堡壘,梁老將軍是否有意向太妃她老人家進諫。”
“進諫什麼?”
暖閣裏的溫度,本來就比外間都還要再熱一些,那就更別此時屋內是並沒有放置冰盆的了。
因此祁瑒現下是滿頭的汗珠,隻是就不知道,那些汗水到底是被這暖閣所悶出來的,還是被梁老爺子的視線所注視出的冷汗了。那不過就是不輕不重的幾句問話罷了,可等到它們從梁老爺子的嘴裏吐出來時,卻硬是就砸得祁瑜的脊背上沁滿了冷汗,一滴一滴的就往下滑落。
“梁老將軍明鑒,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向太妃她老人家進上一封奏折,希望她老人家能夠收回建造潁川城外的那座要塞堡壘的懿旨。”祁瑜此時也不看向梁老爺子了,就隻是低頭,好似非常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