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在沈氏的眼皮底下,梁羨當她是看不見還是聽不見?
沈氏要是會放任梁羨的陰謀得逞,那才叫怪事了。
梁媗一想到她娘親那冷冷翹起的朱唇,心尖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挑釁誰不好,竟然敢挑釁娘親,梁羨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啊。
對於這種人,她是佩服的,可也是等著看好戲的,反正敢挑釁娘親的,就沒有一個是有好結………不,有那麼一個人,的確是好好的活到了最後的。
梁姷!
梁媗心中忽然就堵了起來。
想到她最後聽到梁姷的消息,是楚孤被逼至絕境,可她卻從此富貴榮華以極時,琥珀色的瞳孔裏就泛起了一絲猩紅。
用梁家一族的鮮血和楚孤一世的不相負所墊起的那九十九階通向玄武台的白玉石階,這次梁媗要是還能讓她穩穩踏上去,那才是怪事。
這一世,梁姷最後不要打娘親和雍兒的主意,不然她就打算去和韓氏作伴吧。
梁媗手壓著信箋,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雖潁川的事情還是沒能得到一點頭緒,可梁嫿那裏總算可以暫時放心了。
既然祖父和父親都已經同意了,那梁嫿留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麼隱患,不過就是不知道祁瑜和薑朝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京,別再在她的眼前亂晃了。
盡管梁媗可以約束他人,在他們到來的時候就盡量規避,可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要是再這麼下去,那意外可是無孔不鑽的,要是一不心又掉進祁瑜設好的陷阱裏,那她還不要嘔死,梁媗可不想與祁瑜和薑朝再有什麼瓜葛,而且不止她,她希望整個梁家都不要與他們有任何的牽扯。
雖然這已不可能了,梁姷和祁瑜肯定是已經有鬼的了,但好在梁姷在梁媗心中,於親人這一塊也從來就和個隱形人一般,反正梁媗是不可能讓梁雍和祁瑜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就是了。
“姐姐,娘親和你了什麼?”
梁媗正慢慢地把書信疊好放回信封時,梁雍也已經看完了他的那一份,心情極好的就蹦蹦跳跳地過來了,一麵乖乖的把手中的信交給梁媗,一麵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講了一下大姐來潁川之前的事情,以及叮囑我們好好的給祖父侍疾等事。那你呢,娘親又和你講了什麼?”
梁媗三兩句就把問題又丟回給了梁雍,而梁雍也沒發現,登時就興高采烈的掰著手指頭就對她一件件的數了起來,把沈氏交待囑咐給他的事情,一件不落的全告訴給了梁媗。
梁媗聽得好笑,但也沒出聲打擾他,就著梁雍清清脆脆的稚聲,梁媗把信箋疊好,放回了信封。
現在總算是解決了一個疑慮,總比之前什麼都雲裏霧裏的要好。
屋外氣晴朗,是這幾個雨裏難得的晴朗氣,梁雍可憐兮兮的扯了扯梁媗的衣袖,梁媗竟也就點頭了。
當下青茼和念湘便指揮起藕閣的丫鬟和婆子們都動作了起來。
因為是突然要到山莊外去踏青,所以準備的東西還不少,吃食、茶水和衣物一件都不能漏下,而且就在青茼她們急急忙忙準備的時候,梁媗卻牽著梁雍去了不遠處的棲碟院。
“大姐,我和雍兒一會兒要出去踏青,你一道嗎?”
實話,梁嫿不是很想點頭的,自從前兩開始,她不論做什麼事都是蔫蔫的一點勁兒也提不起來,就隻想歪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
但想是這麼想,可等出了嘴邊後,話語就卻變成了,“好啊,一起去吧。”
梁媗雖然已經不討厭梁嫿了,可與她的感情也並沒有多親密和深厚,但現在既然都在一個山莊內,那自然也不好太冷漠了,因此才凡事都會事先邀請於她。
而但凡梁媗邀請,梁嫿幾乎都會答應的原因,大概也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