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爺子這次的重病來得突然又凶猛,在太醫院的太醫們束手無策的時候,恐怕梁夫人也是不敢打任何包票的,所以既然梁夫人不想與三姐此事,那三姐就還是不要再問的好。”
“楚孤公子的我都明白,請公子放心,既然已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那我自然也不會再去插手打聽此事了。”
梁媗原先之所以會一直在意這件事情,不過就是因了梁思玄來得太突然,事先根本就毫無預兆,在沈氏的來信中,也完全就沒有提到一絲半點的有關於梁思玄會來潁川接梁老爺子回京的事情,所以梁媗才會一直在擔心,是不是鎮東大將軍府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建安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然父親怎麼可能丟下蘭台裏堆積如山的奏折,長途跋涉、日夜兼程的趕來潁川和祖父關在明誠堂內一上午後,就忽然要回京了?
這樣驀然的變故,不管是誰都會心中惴惴不安的,更何況還是她祖父和父親,因此梁媗也才會無論如何都要找楚孤問清楚這件事情。
“三姐的疑惑解了?”
梁媗正想得出神呢,楚孤卻忽然輕聲問道,聽得梁媗一怔。
“解了解了,梁媗還要多謝楚孤公子的如實以告,在此以茶代酒,敬楚孤公子一杯。”梁媗趕忙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抬起碧玉棱花的雙合茶盞,遙遙的就向楚孤示意。
“敬酒?這就不用了。”楚孤似笑非笑的看著梁媗,“既然梁三姐的疑惑解了,那現在是不是就有時間,解一下我的疑惑了。”
“楚孤公子有什麼疑惑,是梁媗能幫上忙的?”
梁媗被楚孤這一番話得就是一愣一愣的,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直到好一會兒之後才呆呆的出聲問了這麼一句。
“有,當然有了。”看著梁媗傻乎乎的神情,楚孤眉尖一挑,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雪白修長的手指尖是一點珊紅,少年難得有些不耐的又敲了敲碧色玉盞的杯麵之後,忽然就站起了身來。
“三姐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
“啊?”瞪圓了眼的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清雋身影,梁媗覺得腦子更糊了,這楚孤還真是她的克星。
手往桌沿一撐,梁媗也想起身離開這兒了,但楚孤哪可能給她這個機會?明明上一刻還離她有些距離的人,下一刻卻竟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長指輕輕一按,梁媗就被迫困在了楚孤和透雕鸞紋的紅木圓桌之間,漫漫地的紫陌花香就又把她圍得密不透風。
“你、你、你………”梁媗被楚孤這麼一困,頓時話都不清了,你個半都沒下文。
“梁三姐什麼時候成了一個結巴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把梁媗困在了自己懷裏,可楚孤卻偏偏又沒碰她一個指頭,隻是這樣的姿勢反而更曖昧了,梁媗被他輕輕撲在肌膚上的微涼呼吸,弄得氣息都快不順了。
“我才沒結巴呢,你——你不要亂。”梁媗狠狠地咬了咬牙,可聲音卻還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楚孤公子,你別開玩笑了,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開玩笑?”
楚孤如寶石一般燦若星辰的黑眸微微一眯,紅唇雖仍然是在笑著,可梁媗卻隻覺得一陣陣的冷意凍得她打顫。
“我什麼時候對你玩笑過了,我怎麼不知道?不如你親自來和我一,漠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楚孤一叫她的字,她就覺得心煩不已,這種讓人不安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梁媗頓時也就瞠大了眼的看著離他近在咫尺的少年,過於纖細的手指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的來回數次,最後卻還是沒能忍住的出聲了,“你不,誰知道你哪句是玩笑,哪句不是?什麼都讓我猜,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嗎?”
忽冷忽熱,若即若離,那冥冥蒙蒙的黑眸裏總是帶著幾分看不清、摸不透的疏離笑意,她總是被他這樣看著,又怎麼會知道他到底哪句是玩笑,哪句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