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梁媗不比梁雍有那麼嚴重的起床氣,但要在這麼寒冷的早晨叫她起床,那也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因此這麼一係列下來,雲曛想不熱鬧都難啊。
而到了卯時末,梁媗也總算是費盡千辛萬苦的把梁雍給拖起床了。
這讓得青茼和念湘都是鬆了一口氣,然後二人與關媽媽一起,就趕忙帶著丫鬟和婆子們幫梁媗與梁雍梳洗更衣,等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她們才簇擁著梁媗二人往南蘭溪畔去給沈氏請安。
經過昨的繁忙,今一早,沈氏的氣色也有些疲倦了,此時梁媗和梁雍都不敢太喧嘩,在盡量安靜的陪著他們娘親用過了早膳後,梁媗就也牽著梁雍告退了。
梁雍得去鶴壽齋,而梁媗自然是得親自把他送到那兒了。
隻不過就在去鶴壽齋的一路上,梁雍都是在抓著梁媗的袖子,一直在向她確認,她今會不會離府。
“不會,雍兒啊,我都向你保證過多少次了,我今一定會留在府裏陪你,不再出去了,你真的不用擔心。”梁媗撫額,很是無奈的笑道。
“那我們就好咯。”
這下子梁雍總算是放心了,臉也笑成了一朵花,握著梁媗的手就又開始一蹦一跳了起來。那開心的樣兒,完全就看不出來是昨那個一臉可憐兮兮的老虎,看來昨這人兒是真無聊怕了呀,不然他肯定不會連要去鶴壽齋的消極都顧不得了,就隻是一直在向她追問到底會不會出府了。
牽著又是無憂無慮的梁雍,一路暢通無阻的行到了鶴壽齋,後又把雍兒親自交給遠遠就看到了的承平老管事後,梁媗才轉身離開。
在把每早晨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之後,梁媗回雲曛的一路上,可以是非常的輕鬆啊。
因了沈氏精神有些不好,所以梁媗也就不再去南蘭溪畔打攪她娘親的回籠覺了,直接回雲曛才是最好的選擇,反正昨晚父親又是宿在了韓氏那兒的,她也不用過去請安了。
終歸自上一個冬後,在沈氏的默認下,梁媗也不再一不落的去向梁思玄請安了,隻要有借口,那她都是能推就推的。
而像梁思玄是宿在了其他姬妾那裏的日子,梁媗就更是幹脆。
以一個不好打擾父親大人休息的理由就直接敷衍過去了,反正像韓氏的月秀塢,梁媗去過的次數,簡直是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了,而她也並沒有覺得這樣不好。
直接就略過了去韓氏暫居的院子的那條分岔路,梁媗直直的便往雲曛而回。
但還不等她見到自己院子內的建築時,雲曛裏的一個婆子卻就已經找了出來,氣喘籲籲地便迎向了梁媗,道:“三姐,裁素院出事了。”
裁素院………梁媗是都快有多久沒再刻意想起這幾個字了?久到她自己都快有些忘記了呢,所以此時也不由得的就怔了怔。
“裁素院出什麼事了?”不過不管怎樣,在怔愣了一會兒後,梁媗就也還是向那婆子問了這麼一句。
“老奴也不知道,但剛剛三爺的廝元柏跑到了雲曛裏來求見姐,就隻了是裁素院裏出事了。”婆子不敢耽擱,一五一十的就都對梁媗了。
“哦,是茂哥兒派人來的啊。”梁媗頓了頓,就隻了這麼一句。
現下梁媗的神色也是頗有些晦澀不明了,語氣也是不輕不重的,讓得旁人一時之間都猜不準自家姐這是怎麼了,剛準備好要出口的話,此時眾人也全是又吞了回去的。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