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破曉來的晚,等到都快辰時正,邊才終於是有了一點微光呢。
而如果不是特殊的日子,那其實沈氏的一也是規律的,再忙也不會給她造成任何的麻煩,所以梁媗和梁雍也就才能夠一直膩在他們娘親的身邊,卻又不會影響到沈氏處理政事,就像現下一樣,當度過了最忙的新年前後的那段時間,沈氏就又能安安靜靜的讓梁媗和梁雍陪著她用早飯了。
但平日裏最是簡單的一件事情,此時卻顯得有些困難了起來,而原因則是因了某頭老虎從一進南蘭溪畔開始,就沒一刻消停過。
食不語,寢不言,這本來是既定的規矩,不用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事情,但現下的梁雍卻好像就完全忘記了這句話一般,是頻頻的就給梁媗使眼色。
可梁媗卻一次都沒理過梁雍,在這老虎眼睛眨得都快抽筋時,她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次。
那就更不用目光了,梁媗更是一次都沒有把它們投向過某頭老虎的方向,此時此刻梁媗就好像是完全看不見,隻不過就坐在了她一臂之距的梁雍一般。
但這也不能怪她吧?梁媗在心底也不知道是第幾次的重重歎氣了。
明明昨才在娘親那裏討了一頓罵,她為了這人兒也夠義氣了吧,那今是不是就不用再趕著去討罵了,不然她可真怕,雍兒沈府去不成不,連她都快要把娘親給惹怒了呢。
果然那還是不該讓雍兒在場的,這下可好了,自從知道了外祖母有意讓他們倆去為冉家姐打掩護的去沈家住幾後。
雍兒可就沒一日是不在琢磨著怎麼增加自己能和她一起去沈府的機會,簡直就是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放過。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發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隻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隻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
隻是,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人們才猛然發現,孟太妃的長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廣明殿的那場陰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