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還不夠小聲,因為離她隻有一寸左右的祈上寒可聽得一清二楚。“你說我小氣?”他另一隻手摸上她的咽喉,意圖十分明顯。
“如果不小氣,幹麼一臉想把我拆了吞進肚子,我的脖子可是很脆弱的。”即使命在別人手上,吉蓮照樣譏誚。
於仲謀和高賦一人拉開祈上寒一手,才免去有人被扭斷頸骨之虞,她的剛強教人緊張得替她捏把冷汗,很怕她血濺當場。
“冷靜點,老大。別和個女士般見識,她就是嘴刁了點。”而且刁得很可恨,於仲謀實在沒見過這類女人。
“對啦,老大。和女人計較不好聽,傳出去也挺難做人的。”高賦暗示江心秋開口,幫忙阻止老大的殺意。
江心秋冷眼旁觀著吉蓮和盟主的衝突,心中不由佩服她不畏死的神風精神,但又嫉妒她得到眾人的注意力。
“盟主,留下她還有點用處,咱們的‘東西’還沒拿回來。”江心秋認為吉蓮還有利用價值。
她的提醒讓祈上寒緩了口氣,眼中的陰驚暫散。他覺得對付這個女人比對付上百個敵人費力,尤其她是一個愚蠢又不知進退的紅發巫婆,連眼睛都綠得邪氣。但不可否認的,她真的長得很美,連那幾顆小雀斑都可愛得教人想一親芳澤。
咦?他在胡想些什麼,她不過是個該死的小偷、深沉的陰謀家、耍手段的紅發妞和一潭魅惑人的……綠湖。
“姊姊英明,祈天盟並不是隻出呆子和莽夫嘛!還是女人聰明。”吉蓮的嘴角有一絲得意。
“不要以為我真不敢動你,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要肉體傷害。”祈上寒勾著冷笑,狡猾地揚著眉。
“灌辣椒水、拔指甲、拿針刺腳底、裸身塗蜜喂蜂蟻、倒吊,還是和蛇鼠關在一起,再下級就是奸屍嘍!”
她說得如親眼所見,掐著指頭數著,膽小的人都轉頭裝作沒聽見,而一直未曾開口的天若雪,早已刷白了臉,掩口防止反胃吐出穢物。
“當然那都是過時的把戲,現在流行注射防血液凝固的藥劑,然後在手掌上劃個口,讓血液一滴滴地流幹才痛快。再不然就是和一群殘暴不仁的性變態關在地牢裏,光是尖叫和淫笑聲就夠令人膽寒,還有……”她說得精彩萬分。
“嘔!”嘔吐聲從一旁發出,惡臭的味道教人掩鼻。
“搞什麼鬼,你們還算男人嗎?”祈上寒過慣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她的描述絲毫影響不了他。
“老大,她說得真的很嚇人。”尤其是奸屍和性變態那一段,文易虔是連想都不敢想。
“是嗎?雪兒是個弱質女子都不怕,你們還不及她嗎?”他回頭看見天若雪青絲半掩麵,沒有任何動作。
有點不對勁,雪兒一向膽小怕事,怎麼……江心秋不放心地拍拍她的肩膀,見她沒有一點動靜,心下一想,糟了,會不會昏倒了?
江心秋撥開覆麵的長發,果真見她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唇上的血色都流失,臉色蒼白得像座雕工細致的瓷玉娃娃,幾乎找不到生命力。
“不好了,盟主。雪兒她暈過去了。”她急忙大喊。
才剛稱讚她勇敢就讓他丟人。“送她回房。易虔,請張醫生過來一趟。”祈上寒嫌惡地瞄了她一眼。
“喔。”文易虔應了一聲,和江心秋兩人急忙的救人、請醫生。
吉蓮看呆了,心想這個女人美得和她“前”老大有得拚,就是身子像風中絮,輕輕一吹就隨風飄走。“哇噻!她也太脆弱了吧!這樣就暈倒,大不像女人了。”她在戰火線上待太久,見不慣病西施。
“你才不像女人,那麼惡心的畫麵都還津津樂道。”盟中沉不住氣的兄弟指責她冷心冷口。
“惡心嗎?不會呀!如果你曾在伊拉克或古巴的戰俘營待過,你會覺得這些是小兒科。”吉蓮心想,那些人渣才是萬惡之首,無所不用其極,害他們想救一個完整的人質,都必須再三確認才行。
“你待過戰俘營?”祈上寒問道。他聽過戰俘營裏慘無人道的虐待,幾乎每個人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管我。”她差點連職業都一並奉上。“你還沒說出個數目,我不是很有空閑的野人。”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祈上寒腦海中正慢慢清晰,基於祈天盟的安危著想,她必須留下,直到證明她不會危害到他們,才可以放她離開,這絕對不是出於私心,一切都是為了祈天盟。
“你留下。”他以不容拒絕的聲音下令。
吉蓮黛眉一緊,眼中的精光閃動。“你想強行扣留我?這似乎違反台灣的律法。”
“台灣法律隻保護這塊土地上的人民,而你,隻是一個過客。”他無視法律,目空一切。
“不是說貴盟損失慘重,難不成你不要金錢賠償?”她知道他身為黑道老大,多少要顧及手底下人的生計。
“你和賠償,我兩者皆要。”他不認為她付得出這龐大的金額,就拿她抵債好了。
“貪心,我都說了不是我的錯,也說了要還債,像我這等正直的好公民已不多見了。”哼!臭男人。她不悅地在心中暗罵道。
“我的決定就是你的命運,你給我安分地待下來,不要妄想逃走。”祈上寒一個手勢,兄弟們會意的將她圍住。
她這個樣子還真難逃,吉蓮無奈地看著石膏腿,心想,也罷!她正缺一個休養的地方,這地方正好合適,又可以避開平野正次的“征召”,真是一舉兩得的樂事,她要是放過就是呆子,搞不好有空還可以和身在台灣的狐狸老大聊聊。
嗯!決定了,從今天起,她被祈天盟“認善”。
“唉!既然你這麼誠懇邀請,我不留下來作客倒是折了你的意。”她自動把自己從囚犯升格為客人。
這下換祈上寒納悶了,她的態度怎麼變得那麼快?“你有什麼目的?”他不得不提防。
NB462K艫哪腥耍〖蓮不悅地看著他。“你這個人真是、非常、不可愛,明明是你睿智的決定,偏偏又質疑無辜的小女子——我。”
“男人不用可愛,隻要夠狠。”他就是不喜歡她語氣中的鄙夷。
“如果殺人叫做狠,那請記上我一筆。”她覺得他真的很不可愛,擺個臭臉給誰看。
他故意用輕蔑的眼光對她上瞄下瞟的。“你?用你那隻上了石膏的腳殺人嗎?”
他欺人太甚了,吉蓮眯起了眼。“等我腳上的石膏敲掉,我保證要你收回這一句話。”她的聲音夠冷了。
“我等著。”祈上寒冷峻的臉上有一絲難尋的笑意。
“不要忘了你的待客之道,我這個病人站得夠久了,請送我回房。”吉蓮倨傲得像位女王。
“遵命,女皇陛下。”他一個彎身橫抱,將她像個小女孩般抱在懷裏。
“你的護送方式還真……特別。”她氣息不紊,雙頰微泛著紅暈,談吐表現不見怯意。
“護送美女是紳士的責任,以雪莽夫的臭名。”他覺得她好輕,從她身上有股自然的青草香。
“我看是很難。”有私人轎夫,她不客氣地將手攪住他的脖子。
“總需要……練習一下。”他貪婪地用力摟緊她的腰肢,說是警告其實是他想要她。
望著祈上寒的背影消失,樓下的一群兄弟皆目瞪口呆地張大嘴,半晌回不了魂。
“那……真是我們的老大嗎?”高賦提出懷疑。
“太反常了。”於仲謀幾乎不敢相信雙目所見的一幕。
“你想他是不是愛上紅發安妮?”
“就算不也不遠了。”
兩人相視一歎氣。他們知道祈上寒除了生理需求,從不主動接近女人,連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嬌嬌女天若雪,他都能無動無衷地命令他人代為照顧,可見紅發女孩的魅力驚人。
“雪兒要怎麼辦?”高賦擔心地問。
“唉,失戀嘍!”於仲謀也隻好搖頭歎氣,心想又是一樁麻煩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