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劉三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傷的傷,勉強熬過子時,祭拜了各路神靈,就伴著窗外劈啪的迎新鞭炮聲上床睡覺了。
大年初一,全家老小大清早但起床,煮了隻摻進一半糯米的湯圓吃了,趕著上墳。
昨夜說了初一不許掃地倒水走了財運的話,春花轉身就忘了,剛想將洗臉水倒掉,就被老娘拿住,被挨了一句說。
春花吐吐舌頭,幸虧是初一,不然老娘又要嘮叨半日。
春月在旁偷笑。
村裏村外劈劈啪啪的鞭炮聲響了一個通夜。一家人踩著鞭炮聲到劉老頭的結發妻子秦氏墳前上了墳。煙霧繚繞中,全家人誠心地給秦氏拜年,希望她保護兒子一家安康幸福。順道祭拜老祖宗的墳不提。
回到家,娘兒幾個將路上采的柏樹葉掛在窗前,象征來年進財,再換上新衣服,劉三一家向仁鎮行進。
王成才慢騰騰地往前走,碰上同齡的老頭子說個半天。
春月昨日看著受傷嚴重,其實除去下顎部的紅腫及水泡,並沒有大礙。休息了一晚上,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蹦蹦跳跳,一路和熟識的人打招呼拜年。
春雪含著飴糖,一路流口水,沾濕了小圍兜。
劉三和春花娘一路走走談談,商量著買些種子回來。
春花不緊不慢地走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溫馨的一家子,心裏感覺前所未有的寧靜。忽然腳下劈啪一聲,旁邊幾個小子嘲笑地看著春花,等著她尖叫。原來是淘氣的小子們專門甩鞭炮嚇人了。春花當沒看見,那群小子覺得無趣,就去嚇唬下一位路人了。
一家人走到鎮上,老的去茶館抽煙看戲,兩夫妻聽評書,小的東走西走,一會兒一家人就被人群衝散了。
春花一邊找春月,一邊體會仁和鎮的風俗民情。過了擁擠地大街,就聽見一陣小子們的呼喝聲。
“打,給我打!”一個稍微僻靜的小巷中傳來陣陣喝罵聲。
春花朝裏望進去,發現五六個十來歲的小子正圍著兩個同齡的小子打。
周圍的路人司空見慣一般緩緩走過。這又不是自家孩子,管那閑事作甚?
春花走近幾步,雙手交叉在胸前,操著手看。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個小子看到春花,叫道:“那個丫頭!去找人來!”
春花左右看看,再白了他一眼,你誰呀,命令我?
好漢不吃眼前虧,“得福酒樓,小爺賞你一兩銀子。”
大一些的小子聽見銀子,忙搜囂張小子的身,什麼都沒有,氣得道:“一文錢沒有,還給我裝大爺!給我狠狠揍他!”
囂張小子疼得哇哇叫,罵道:“死奴婢!賤人,我叫你喊人,快去!十兩銀子!”
打人的小子們聽了,譏笑道:“把十兩銀子與我們,賠我們鞭炮錢,就不打你!”
春花瞪眼,嗬,還敲詐上了。
囂張小子愣是不服軟,大聲叫罵,說他是得福酒樓的少爺,打了他定要十倍奉還。
春花突然想法那個買小桌子的中年人,忙向外跑幾步,對遠處的空氣急切地喊,“伯伯,伯伯,快來,快來,叫十個人來,有人打少爺!”
打人的小子身處巷子中,看不到外麵的情況,聽到有人來,忙恨恨地踢了囂張小子和跟班一腳,悻悻地朝後巷子逃了。
“死賤婢,還不來扶小爺?要不是小爺落單,怎會便宜那幫崽子們。別讓我再碰上,不然揍死你們!”莫敬賢一邊對春花喝罵,一邊罵罵咧咧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