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稀疏的秋陽給金城府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蘇璟大步行走在商鋪鱗次櫛比的街道上,其被陽光拉長的挺拔身影後麵,是牽著馬匹的鐵牛和端坐在馬鞍之上,一臉好奇和探究的雨櫻。
轉過幾道街口,蘇璟定定站在一處高大巍峨的玉石門牌樓前,東城區的如意坊牌樓依然如蘇璟三天前離開時的那樣,帶著一絲安靜和傲嬌的俯視著過往的人群。
到得蘇府門前,蘇璟將馬匹上的雨櫻抱下來,與拴好馬匹的鐵牛,正要一起自蘇府角門而入。
正好迎麵撞見自角門而出的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那男子見到蘇璟,眼中帶著微微壓抑的驚訝,一邊笑著衝蘇璟走來,一邊向身邊的家丁道:“快告訴大夫人,三公子回來了。”
“璟公子,這幾日去哪裏去了,這般杳無音信,府上夫人可是擔心不已。”秦烈眼神微凝道。
那日,秦烈出手之際,以鬥笠黑袍遮擋身形,用真元偽作聲音,其自信蘇璟不會認出自己。
蘇璟卻是客氣道:“勞秦管事費心了,我正要回去,正要向大夫人說明原因。”
說著便不理會這秦烈,便領著鐵牛和雨櫻進入了蘇府,隻留原地望著蘇璟背影,眼中陰沉不定的秦烈。
蘇璟剛一進入清幽寧靜的竹園,隻覺多日的疲累就一掃而空。這時一個歪著發簪,三十餘歲的女子匆忙的自外麵跑了過來,待看清蘇璟麵孔,驚喜交加,眼中淚珠打轉,道:“公子,你可回來了。”
來人正是碧雲,碧雲這幾日不停在府中向尋找蘇璟的家丁打聽消息,然而三天過去,蘇璟毫無音信,不知是死是活,這幾日可謂急火攻心,憔悴無比,乍一看見蘇璟平安歸來,心情自然難以自已。
蘇璟看著憔悴清減的碧雲,心裏也是感到一陣歉意和溫暖,忙走上前去,柔聲道:“雲姨,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碧雲兩行清淚無聲流下,一邊用袖口擦著淚水,一邊道:“公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兩位是……?”
碧雲這時才注意到了鐵牛和雨櫻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好奇地看著這邊情形,就是問道。
“雲姨,進屋再說吧。”蘇璟這時出言道。
“瞧我光顧著說話了,先進屋吧,這幾天你在外麵一定餓壞了吧,我去吩咐廚房為你做點稀粥。”碧雲說完這些就是一陣忙活。
蘇璟將有些局促不安的鐵牛和滿臉好奇的雨櫻領進了屋子,蘇璟身為蘇府三公子,盡管是庶子,但竹園卻無他人猜想的那般簡陋不堪,隻不過屋內布置較為簡素,談不上奢華而已。
鐵牛步入屋內,置身這樣古色古香清雅的環境,呆立在那裏。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反倒是雨櫻,少女心性,玩心大起,似乎對什麼都有興趣,這下摸摸,那下看看,有時候拿眼去瞧蘇璟一眼,似乎在問那是何物。
蘇璟盡管心中無語,但也知道雨櫻剛剛從燕老之喪中慢慢走出,也不去阻止。
蘇璟突然道:“鐵牛,你就先在前院的東廂房住下,這一段時間,先跟著我吧,趕明,我在郡兵中替你謀個職務。”
鐵牛聽到蘇璟所言,立即挺起胸膛道:“我聽公子的。”
此時,門外一個秀麗的侍女走進了竹園,口中朗聲道:“璟公子,在嗎?”
蘇璟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蘇璟從屋內走出,出現在院中,果然見到一個高挑的女子走在竹園的石子路上。
那侍女淡藍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蘇璟眸光微暗,這女子自己前身認識,其正是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涵兒。
“三公子,多日不見了,大夫人讓你去前庭回話。”涵兒聲音中沒有拒人千裏的冷漠傲然,相反卻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
蘇璟沉聲說道:“涵兒姑娘,我沐浴一番,就隨你去前庭。”
涵兒麵上紅暈一閃而過,繼而柔聲道:“那我在院中等你,你最好快些,你三日未歸,大夫人很是震怒。”
這最後一句,涵兒如清波的眸光中卻是帶著善意。
蘇璟心下微凜,口中道:“多謝涵兒姐姐。”
說完,蘇璟便在涵兒的深遠目光中離去了。
沐浴之後,換上一襲磊落青衫,腰懸辟易的蘇璟,身形挺拔高大,氣質飄逸,如同庭院中的芝蘭玉樹。令那侍女涵兒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心道:“未曾想到書呆子之名的三公子竟這般豐神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