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我這張圖,照著它做張小板凳呀。”
劉三看著糙紙上的圖,不明所以。
“爹,是立體的方塊,像不像板凳的麵子?然後是腳兒、後背,還有這些小雕花。”
劉三畢竟學過一年木匠,空間想象力又好,觀察了一會,說:“春花,板凳設畫得挺好,就是廢木料。”
“爹,這是小板凳呢,比常用的板凳小一倍,你看,我標了尺寸。”
“用根鬆樹也做得出來。那爹試試吧。”
劉三拖出鬆木斧伐刀削,磨鬥尺子測量,刻刀雕花,花了二天時間把小椅子做了出來。
春花看了,建議道:“爹,可不可以拋光?”
劉三想了想,用刀片細細地把板凳上的碎片墨跡刮了,慢慢用刨刀將表麵片修整光滑。
這張小板凳十寸高,通體雪白,有小扶手、小靠背、雕花,小巧玲瓏,但夠一個成年人坐。春月一屁股坐上去,左右搖晃,板凳也沒有鬆動的痕跡。
春花笑了,道:“爹,你的手藝越發好了,它好結實。”
劉三老臉一紅,家裏的家俱可不都是鬆鬆垮垮的。
春花娘道:“這板凳適合打麻將時坐。三五幾個人聊天,坐一坐,挺愜意。”
春花打發妹妹下來,拎出一桶漆,道:“爹爹,把油漆塗在上頭。這是我好不容易去趙木匠那裏要的。”
劉三依言,小心翼翼將油漆塗上,一時辰後,一張深紅色的小板凳就出爐了。
春花娘看了,誇道:“她爹,這凳子做得好,我看就是城裏人愛用它。”
春花拎著春月,說油漆沒幹,現在不能坐。
春花道:“娘,你說,爹要是做這樣的板凳去賣,有沒有人買?”
“有。不過一天賣不了幾隻。這裏的人不愛買家俱。不過在省城買的人可能多些。”
春花有些沮喪,道:“娘,我還想以後咱家就靠木器發家呢。不過爹爹,你再做幾隻同樣的凳子,反正冬天也沒什麼事做,到時候拿到鎮上賣,還能賺幾個錢呢。就算賣不了,自家也可以用嘛。”
劉三麵有難色,說實話,比起木匠活,他更愛下地種田。
春花娘知道他老毛病犯了,伸手拽其耳朵,道:“十天之內,再做三隻同樣的板凳。”
劉三隻好訕訕地說:“好,好,我做還不成嗎。孩子麵前,不要這樣。”
春月嘻嘻笑看,春花隻研究那小凳子,準備給它配張小桌子,成套賣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等劉三做好一套板凳,春花又給了他一張小方桌的圖紙。
劉三苦惱地道:“花兒,怎麼張夫子還教你畫木器呀,你在整你老爹呀。”
春花眼珠一轉,悄聲道:“老爹,桌子比家裏常用桌子小了可不隻二三倍,不用費什麼事。到時候,我給炸碗花生,炒個回鍋肉,打二兩清酒,補償你。怎麼樣?”
“就知道使喚你爹。記得我的花生和酒肉!”劉三嘀咕著自去鋸木頭。
緊製慢做,花了幾日時間,劉三將一張四四方方比傳統飯桌矮了三分之二,表麵積小了二之一的小方桌趕了出來。一家人試著在上麵吃飯,不寬不窄,吃得挺有味。春花拿了一副竹製麻將,試了試,打牌也是可以的。
春生娘正從門前經過,看了一會兒,笑道:“三弟的手藝越發好了。這套桌椅的樣子好新奇。”
春花端了凳子讓她坐。春生娘試了試,心裏越是喜歡,想了想,斜眼看著劉三,道:“三兒,你也跟在我家吃住了幾個月,嫂子待你好吧。”
春花眉毛一收,得,占便宜的又來了。
“嗯,嗯。”
“那你也要對你二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