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春花將家具拿給趙木匠而不給自己做的行為,劉三這個老爹很不高興,相當不高興!
雖然他承認自己手藝差,但總不能被女兒無視吧,放著家中活生生一個木匠不請,去偏外人,任誰都會不高興的。給趙木匠做活還要給工錢,拿給他做那可是白幹呢。白送出去的東西都沒人要,這不是太鄙視人了嗎?
所以劉三看春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當春花拿著自己畫的圖讓劉三給個意見的時候,劉三冷言冷語地,“你現在知道你爹是木匠啦?”春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春花娘在旁亦幫腔道,“她能幹呢,長大了翅膀硬了,做事都不與爹娘商量了!家裏現放著木匠不用,去請別人,白花花的銀子讓別人賺!眼裏到底還有沒有爹娘?”春花這才反應過來。
春花忙諂媚地挽了劉三的胳膊,笑道:“老爹!別生氣,這不是東西太多,時間不夠,給你做你一個人也做不過來嘛!趙木匠人多力量大,那麼些東西,三下五除二幾天就搞定了。要是你,不得做上幾個月半年的呀!我不過圖時間快當而已。花點工錢事小,耽誤了開業可了不得,房子空著,一天也是一二百錢的花銷呢。”
劉三臉上盡量繃起,但眼角眉梢明顯是鬆動不氣了。
春花娘白了劉三一眼,“你爹的手藝是不咋地,”劉三又白了春花娘一眼,春花娘當沒看見,繼續道,“做出的東西用不上幾日,就鬆垮垮的。鄉下不講究,還可以用,在城裏可就行不通了。這些先且不論,我要說的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大的事,不給爹娘商量商量?一意孤行,以後釀成大禍怎麼辦?在娘家,我們可以容忍你,但要是到了婆家,頭上有夫君有公婆,你還這樣處事,你以為日子能過長久?難道你以為外人會和你爹娘一樣對你那麼好?”
春花開始的神色有些不以為然,但聽到後麵,不由得心生觸動。是啊,這是在古代,女子講究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古代。雖然表麵上她和這裏的女子一般無二,但內心裏她一直是個敢作敢為的現代人,可要是她一直這樣特立獨行,的確是不能在這裏好好地生活下去。母親的話雖然不是金科玉律,但實在有她的道理所在。
春花正色道:“娘,是我想岔了。我怕你們不同意我的做法,所以才先斬後奏的。但要是我跟你商量了,如今我們家的鋪子開得成開不成還是兩說。看在鋪子漸漸走入正軌,我也是為了我們家的份上,就不要計較女兒的得失了。總之,以後會好生與你們說就是。不過,爹娘,你們也得答應我,不要一直唱反調,我做事總是有原由,不會胡來的。”
春花從小到大從來沒做過什麼離譜的事,這點劉三夫婦倒是放心。
春花娘又想起一事,“花兒,我在擔心一件事。你一天早早晚晚畫圖,造的家具樣式新,受人歡迎,這是發家的好事。但把那圖給了別人,保不了密,以後我們家做的東西就不是獨一份兒,怎麼賺得了錢?你辛辛苦苦費腦子想樣式,別到頭來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別人。”
劉三開冷腔,道:“這就是不相信自家人,相信別人要付出的代價!”
春花嗔道:“老爹,你真小氣!我不是解釋了原因嘛,你還不高興!”
劉三頭一偏,不理她。
春花遂笑道:“就算別人見不到圖,但實物擺在那,經驗豐富的老木匠隻要看一眼,拆拆裝裝,任你什麼稀奇古怪的家具人家也能學得去,所以,娘的擔心也隻是白擔心。”
這個世界又沒有專利發明保護條例,被侵權那是遲早的事!
春花娘歎了一口氣,“是啊,不說老木匠,就是你爹,也能學人家的樣式做家具呢。”
劉三覺得麵子又找補了回來,道:“那是!家具也沒什麼,不就是大大小小的木頭塊榫接起來,打幾個木梢的事!隨便你想出什麼新樣式,不出一個月,人家就仿造得出來!”
春花心想,我還真不怕別人仿冒。家具的樣式不過流於表麵,做生意要想營利真正在於經營而不是生產,等初期資本原始積累夠了,我再統一管理經營,隨他怎麼仿冒,總是沒有我更新換代的速度來得快。
春花道:“他們學他們的,我設計我的!就賺這一個月的差價,也盡夠我們家賺大錢了!到時候批量生產,改進工藝,降低成本,他就是想跟風還得考慮跟不跟得上呢。不過,爹娘,女兒是那種吃虧上當的人嗎?我早和趙木匠協議好了,他可以用我的設計,不過我得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