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孝宗禮貌周到地含笑道:“大家都來了嗎?歡迎!請進來吧。”
招呼了眾人進去,才和春花道:“鍾夫人來了,你得過去一下。這裏讓娘安排吧。”
“這麼快就來了嗎?那我得去看看。”轉頭和娘道,“娘,鍾夫人來了,我要去接待一下。這邊你和爹招待一下,怎麼安排都隨你。午時二刻開席,若是我們還沒回來,你就直接讓田嫂帶你們過去吧。”
跟娘家人打了聲招呼,春花就和韓孝宗急匆匆地向酒樓趕去。
這邊春花娘帶著親戚們一路參觀了房間,坐在一起逗韓笑。
姨媽看著女兒眼色紅潤潤的,再也找不到婚前那種蒼白來,就由衷笑起來,“嵐兒,慈幼院那邊怎麼樣?你和女婿照看得過來嗎?”
在這裏雖然熟悉的人少,但沒有什麼閑言碎語圍身,付嵐的日子過得極為舒心,眼裏露出一種安然的笑意,“慈細院還沒怎麼動作開來。我一個人就照看得開。你女婿沒和我一起共事。表姐讓他到工場裏打下手去了。等他熟悉一些,吃些苦頭,我表妹說讓他跟著二弟出門學做生意呢。不過他笨,腦子不活,我倒想讓他就在工場裏幹活。”
姨媽摩挲著女兒的手,“你表妹怎麼安排都行。你做事萬不可任性,仗著親戚情份胡來。做人做事要恭謹。以後的人生還很長。”
春生娘酸溜溜兒地道:“大姐,你真是有個好妹妹,帶得你們一家都快成城裏人了。”
姨媽什麼人,哪裏不知意思,和藹的承認道:“我本就是有個好妹妹。要不是我妹妹,我們一家人可能還窮得連衣服都穿不上呢。難道你們就沒有一個好弟弟嗎?”
春生娘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訕笑道:“當然。”
春花娘道:“什麼好弟弟好妹妹,親戚處,能幫則幫。”
羅氏笑道:“三媳婦,現在春花的人情交往是最廣,全家人都指望她了。春月春雪你們自然早有打算,但也別忘了還有二芬三芬。姐妹處,以後她們的親事可就指望著春花頭上了。”
春花娘道:“有鎮上碧芬她姨媽的好人脈,二芬三芬怎麼會找不到好親!老娘可別把四弟妹瞧扁了。寶貝心肝一樣疼大的,怎舍得把下半生交到我們頭上?自然是親娘親姨媽好。”
“那也比不上縣城好。”
“鄉下人說得好,好女不遠嫁。劉家村離縣城這麼遠,要是真嫁到這裏來,以後出點什麼事來,娘家人怎麼照應得到?就是春花,還不是嫁在鄰村!現在來到縣城,那是她自己的主意。若依我的意,才不願意她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安家。不說別的,一年到頭,見個麵都不易,娘家還怎麼替她撐腰子?”
羅氏心中還是不服,“那春月春雪的親事還是要落在鄉下了?”
“落不落到鄉下,我不知道。各人命罷了。反正依我的意思,是想讓她在劉家村附近找個婆家的。”
那鄰村那麼多人來說,你怎麼就不同意了?
羅氏暗自皺眉,知道春花娘沒說真心話。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仍是不鬆口,自己也不好急著要嫁人似的主動說和,便皺了眉不說話。
眾人正想換了話題,不想屋裏的孩子們就吵鬧起來。
何大妹帶來的兩個孩子到雙胞胎的房間裏亂翻玩具,將筆墨扔得到處都是。雙胞胎就和他們爭搶起來。再加上劉小姑帶來的兩小孩子,屋子裏頓時吵鬧成了一鍋粥。
大人連忙將各自的孩子抱起。
何大妹對著小兒子屁股啪啪幾下,一下子就將孩子打得嚎啕大哭起來。
春花娘不禁皺眉,隻好罵自己的孩子,“你們是小叔叔,幹什麼欺負侄兒?”
“娘,我沒欺負他們!是他要搶我的玩具,還把我姐給的宣紙撕了!宣紙好貴呢!姐說壞一張就要扣我們的錢。”
何大妹急了,抓住兒子痛揍,道:“臭小子!撕爛紙,把你當(dàng)了,賠錢!”
春花娘連忙拉住,“大妹,別打了。小孩子淘氣,你打他做什麼。”
何大妹不住道歉,“三叔娘,對不住了。孩子們不懂事。”
春花娘摟住何大妹的兩個孩子,滿心底不高興,在辦酒宴的人家打罵孩子算怎麼回事啊。還好韓孝宗不在,若是看見這種醜態,得給春花減多少分啊。
時間近午,春花和韓孝宗仍是沒有回家陪客,大家都有些不快。
春花娘感覺自己都餓了,仍沒人回家招呼,有些焦慮地問劉三,“怎麼春花還沒過來?”
“春花不是說讓我們自己去酒樓嗎。”
春花娘也不快了,“可我也不知道酒樓在哪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