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薑的泰然自若讓燕王沒法出聲指責什麼,更何況眼下事態不明。他雖覺得此事與燕薑有關,但為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先等蕙答應醒過來。
時間緩緩流逝,待到一個時辰後,蕙答應嬌聲呻吟,逐漸轉醒。
然當她看到麵前燕王的臉時,忽而“哇”地哭出聲來,整個人撲入燕王懷裏,滿目淒楚:“陛下,您終於來了!您可知、可知臣妾差點兒就見不到您了!”
聲情並茂又那般楚楚可憐,燕薑站在房間末尾瞧著蕙答應做戲,麵上含笑但神情卻是極為不屑的。
燕王見狀不由得輕歎一聲,也顧不得房中還有太醫跟宮人們,伸手將蕙答應攬入懷中:“你告訴朕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朕替你做主!”
蕙答應抽泣著將目光移開,待看到房間末尾站著的燕薑時,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她急忙又往燕王懷裏縮了縮,而後很不自在地輕聲道:“也、也沒什麼事兒,許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欲蓋彌彰的手段可謂用得極好,適才她看燕薑的神情也全部落入燕王眼中。
心中頓時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燕王冷哼一聲,諷刺道:“朕還沒見過誰自己不小心能跌入池子裏的,你別怕,有什麼就放心說!”
說著,他忽然將目光轉向燕薑,“還是說,你怕說了有人會找你麻煩?”
“陛下,不關公主的事,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急忙出聲辯解,然這話卻比解釋更容易讓人誤會。蕙答應急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她拽著燕王的衣袖,怯聲道,“陛下,公主殿下人很好的,在亭子裏還跟臣妾說了好一會兒話……可能是因為那地方太過狹窄,所以她走得時候跟臣妾不小心撞上,所以才……”
說完她又看向身旁的丫鬟:“您不信問阿彩,她一直跟著臣妾,到底有沒有事兒她肯定清楚!”
阿彩被點名站在燕王跟前,唯唯諾諾的模樣顯然跟蕙答應如出一轍。然在沉思片刻後她忽然深吸口氣,阿彩猛地跪倒在地,大聲道:“陛下,求您為我家主子做主啊!”
不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就聽阿彩道:“公主的確是在亭子裏跟我家主子說了好些話,但句句都是冷嘲熱諷,甚至還瞧不起主子之前的出身!而且、而且公主還不允許主子跟她與沈嬪娘娘同坐一桌,說主子身份太低賤!陛下,奴婢實在是心疼我家主子,求您……”
“你這賤婢,還不趕緊閉嘴!”蕙答應一聽急了,作焦慮狀欲要上前掌摑阿彩。
哪知她身體太弱反而倒在燕王懷裏,她抬眸淚眼汪汪地看著燕王,聲淚俱下:“陛下別聽她胡說,臣妾與公主……關係挺和睦的……”
“夠了!你不必再為她開脫,以為朕真的什麼都不明白嗎?”
燕薑此時很想冷笑著說一句“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明白”,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認真回應著燕王的視線,燕薑笑了笑,十分無害地揚眉:“父王怎麼這麼看著我,我以為蕙答應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哼,你果真是朕的好女兒,竟敢私下對妃嬪動手!是誰給你的膽子!”
“父王這話可就說錯了,您既然那麼寵愛蕙答應,可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此事是我而為。所以您到底是從哪方麵知曉這事兒是我做的,莫不是因為一個宮女的胡言亂語,您就真得信了吧?”
將計就計是燕薑的拿手好戲,她早就知道蕙答應不會自己站出來指認她,所以她完全可以咬緊對方的話而讓燕王無可奈何。
果然燕薑的厚臉皮讓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燕王皺著眉瞪她半晌,卻似乎有些無可奈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叫阿彩的宮女忽然猛地站起來,怒視燕薑大聲道:“既然公主覺得奴婢說得是胡話,那奴婢寧願一死證明!”說著,整個人就向旁邊的柱子撞去。
索性劉全等人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拽回來,這才沒造成血濺當場的慘劇。不過燕薑對此卻很嗤之以鼻,畢竟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她已經好多年沒有看過了。
“蕙答應,我想你是不是應該教教你的下人什麼叫做禦前之禮?這兒可是皇宮,不是你們家後院!在我父王麵前竟敢說出什麼以死證明的話,你們將他置於何地?”
不給任何人機會反應,燕薑率先開口質問。
蕙答應瞬間被燕薑問住,她愣怔地看著燕薑,好一會兒才哭訴道:“公主殿下,臣妾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非要趕盡殺絕?臣妾自知你容不下臣妾,是以一開始就沒打算告知陛下在亭子中的事兒!若不是阿彩多嘴,臣妾定然不會如此失禮!可公主你不僅不見好就收,還非要惹得臣妾一身腥,公主你……你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