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蕭家解決幹淨之後,燕都城恢複了往昔寧靜,但誰都知道這隻不過是新紛爭開始前的假象罷了。
蕭家多年凝聚的勢力由燕歌派人將其瓦解分化,並重新規整後編入了自己麾下。朝堂上雖也有小打小鬧,但礙於眼下他手中的勢力,是以並未有大動作來幹擾眼下的平衡。而燕王自那天與蕭皇後對峙過後,身子骨越發差了,整日裏隻能依靠參湯和補藥吊著一口氣,但明眼人都清楚,這不過是徒勞罷了。
於是在某日燕王還算清醒的時候,沈嬪與蕙答應經由燕薑的安排,在伺候燕王的同時聯合起來當說客,終是說通燕王將皇位傳給了二皇子燕歌,自己就此退位養病。
如此,燕國新帝登基在即,燕都城內也終於換了天。
然而就在新帝登基的前三天,一輛停在皇宮側門外的馬車卻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三五宮人馬不停蹄地往上搬著東西,眼見之處皆是大包大包的衣飾跟日常的生活用品。車門邊守著的男子一身黑衣,麵色清冷讓人看不透他的喜怒哀樂,他如深淵般的眸子正盯著宮人們的一舉一動,似乎是為了防止出現什麼紕漏。而在他的身邊站著個妙齡女子,一邊快速翻著手中記錄本一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仿佛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另有一男一女站在馬車內將宮人們遞上來的物件一一歸置好,動作幹淨利落,顯然是訓練有序的結果。
而就在這四人不遠處的宮牆內正站著幾個人,為首的便是燕薑與林思齊。
她看著宮人們忙碌的樣子,麵上露出一絲苦笑,轉頭對著燕歌道:“二哥,你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要出宮嗎?竟然弄一輛這麼大的馬車,還添置這麼多東西!你老實說,你其實是想趕我走對不對?”
燕歌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擺手道:“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二哥我還不是怕你冷了餓了被人欺負了?”說著,他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林思齊,“為了防止某些人露出本性,我可得提前打點好一切,免得你孤身一人在外受苦受累!”
雖未點明是誰,但在場的幾人都心知肚明。林思齊冷哼一聲扭頭不再看燕歌一眼,心想著反正自己馬上就要帶燕薑走了,再跟這人置氣那還真是劃不來。他這麼想的自然就表現在了臉上,殊不知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樣子看得燕歌越發惱火。
“要不你還是別走了,二哥派人幫你把沈逸抓回來。我就不信了他還能生出翅膀飛出這片大陸不成?”仿佛說得跟真的一樣,燕歌上前拽著燕薑就準備回宮,“我就是不放心讓你跟那小子在一起,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哥!”燕薑一把甩開燕歌的手,極其無奈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一次我必須自己去。不僅僅是沈逸的事,還有我母妃留下來的密函信息。現在看來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少,我總要趕在他們之前把東西找到,防止引發新一輪的戰事!”
瞧著燕薑十分堅定的神情,燕歌猶豫半晌隻得答應。不過眼眸掠過之處又掃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人,原本輕鬆的眉宇再度緊皺:“不過這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憑什麼也跟你們一起去?”
燕歌所指的自然是之前與燕薑有過交易的蕭祈,眼下他一身藍色長袍正斜倚在門邊調戲小宮女,那紈絝公子的浪蕩模樣讓人瞧著真是恨不能上前一腳將他踢飛。
在蕭家隕落之後,蕭祈倒是消失了一陣子。可前後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就重新回到燕都城內,更堂而皇之的搬進了花月坊中當起了白吃白住的貨色。
對此莫子期相當不滿,他甚至還對燕薑說有蕭祈就沒有自己這種話,搞得燕薑一個頭兩個大。不過對燕薑來說,蕭祈為人雖然無賴,可勝在頭腦好使。且這種人臉皮之厚總是能出其不意,若是出行的隊伍裏有他存在,必定如虎添翼。
隻是對蕭祈本人的背景她總懷有疑惑,雖然是在對方的幫助下她才能成功扳倒蕭家,但她無法保證以後在麵臨同樣危險的時候蕭祈還能站在自己這一邊。
在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後,蕭祈的一番話總算打消了燕薑心頭的疑惑,讓她決定在此次的行程中加上蕭祈這個夥伴。
而之所以肯認定對方是夥伴,隻因蕭祈說:“燕薑,我並非蕭家親生,隻是當年蕭夫人帶回來替蕭家承擔罵名的傀儡而已。我於他們隻是一顆棋子,但他們於我卻是不得不除的威脅。我跟你一樣隻想找到那個女人,問問她當初對我的親生父母做了什麼,問問她知不知道死這個字該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