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趕走夏暖暖,對她來說也並不是十分困難,憑她現在在沈江山麵前得逞的程度,多在沈江山跟前吹幾次枕邊風,讓沈江山多給夏暖暖一些小鞋穿,逼她自動離開,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而沈導上次被人壞了好事兒之後,心裏也一直窩著火。可他又不知道究竟是誰捷足先登,在他去之前帶走了夏暖暖,所以隻好把自己的憤怒全都遷怒到了夏暖暖一個人的身上。
阿九雖然可以斷定帶走夏暖暖的人是施政,但她卻無論如何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沈江山,因為就算她對施政此舉再怎麼不滿,她也還是愛著施政的。
所以,阿九和沈江山幾乎一樣,都把這件事情的怒火遷怒到了夏暖暖一個人的身上。
現在她一在沈江山提起夏暖暖的名字,沈江山就一肚子氣。
“以後別在我麵前提這個名字!”沈江山沒好氣地說。
阿九說:“既然你那麼討厭她,那就別叫她成天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了,直接叫她走人就好了嘛,幹嘛非要留她在這裏。”
沈江山其實又何嚐把這個頑固不化的臭丫頭趕緊趕走?隻是夏暖暖畢竟是陳光年介紹過來的人,無論怎麼說,他還是要給陳光年留一點點麵子,就算不給她機會,但趕走他介紹的人,還是不太合適,所以隻好壓下了這個念頭。
阿九說:“我知道沈導你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兒去開掉一個丫頭,這在外人看來,肯定會說沈導你小器。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直接開她,平時多給她點小鞋穿,識相的話,她自己就會離開了。”
沈江山說:“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就別管了。不過你放心,隻要這丫頭在光影傳媒一天,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的。”
後來,兩個人狼狽為奸,處處給夏暖暖作對,給夏暖暖製造了很多尷尬。夏暖暖進入光影傳媒這麼久,從來沒有得到什麼發展的機會,現在被處處被人欺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同時她也對這份工作越來越厭惡。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終於決定不再忍受了。
夏暖暖來到陳光年的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
陳光年說:“請進。”
夏暖暖推門進來,陳光年見是夏暖暖,臉上露出微笑。
“是你啊?”陳光年說。
夏暖暖說:“陳總,我想和你說件事情。”
“嗯,坐吧。”陳光年朝一旁的沙發示意了一下。
夏暖暖坐了過去。陳光年也坐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坐到了夏暖暖旁邊的沙發上。
“來點茶吧?”陳光年並沒有直接入主題去問什麼事兒,而是動手去弄茶具和電水壺。
其實夏暖暖即使不說,他也大概能猜到夏暖暖今天來找他所為何事。
夏暖暖畢竟是他帶進來的,雖然他平時好像對夏暖暖不管不問,讓人覺得他和夏暖暖根本沒有什麼關係,但實際上,他還是在關注著夏暖暖的情況的。
對於夏暖暖在光影傳媒遇到的情況,他雖然不能說一清二楚,但大致也是了解個七七八八的。
沈江山和阿九這麼對待夏暖暖,幾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陳光年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沒有出手幫她,就是想看看夏暖暖究竟能在這樣的壓力下忍受多久。同時他也要看看,在這樣的壓力麵前,夏暖暖會怎麼應對,會怎麼選擇?這是最簡單直接了解她的方式。
夏暖暖看陳光年在弄茶具,趕緊起來,說:“還是我來弄吧。”
她拿過電水壺,在飲水機上接上水,然後燒上開水。在這個時候,陳光年便把茶葉加進一個精致的紫砂茶壺裏。
兩人一邊沏茶,一邊開始了談話。
夏暖暖說:“陳總,今天我來,首先是想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厚愛,不過我卻令你失望了,來到光影傳媒這麼久,我卻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用別人的話說就是‘不上道’,我最近想了很多,我想,我可能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所以,我想向您說聲抱歉,辜負了您的一番期望,我想辭職。”
“辭不辭職等會兒再說。”水已經燒開了,陳光年將開水倒進小茶壺裏,先衝掉了第一遍茶水,用來清洗茶具。然後他又將水倒進茶壺,稍微泡了十幾秒鍾,便把茶水倒了出來。
夏暖暖望著他,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滿臉的絡腮胡子,中年發福的身體胖胖笨笨的樣子,泡起茶來竟然很有工夫。不過再反過來想想,他可是攝影師,是藝術家,無論如何也與“五大三粗”這個詞扯不上半點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