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最後就真的發神經地在護城河邊坐了一整夜,畢竟春寒未消,後半夜還是很冷的。施政雖然把衣服給了夏暖暖,但她還是感覺很冷。而沒了外套的施政,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一開始因為酒精散發的熱量還能暖暖身子,可是到後來,酒勁過去了,施政也被凍透了,開始一個連續一個地打起噴嚏。夏暖暖把他的衣服又給他披在了身上,說:“快穿上吧,別凍感冒了。”
可是就算穿上了衣服,已經凍透的身子一時之間也很難暖得回來,況且在後半夜的寒冷中,他們的衣服本來就不足夠禦寒。
最後兩人隻好抱在一起取暖了。依偎在施政的懷裏,感受著他的體溫,夏暖暖真希望這一刻可以變成永恒。
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夠變成阿九,然後就這樣陪在他身邊,陪他渡過一生一世。
東邊的天際終於漸漸發出微光,黎明將至。夏暖暖期盼著太陽的升起,就像期盼生命得到重生一樣。如果真的可以重生,她多麼希望她是阿九。如果她是阿九,她一定會比阿九更愛、更珍惜施政。而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也不會改變對他的心意,誰也別想阻止她做施政的新娘。
※※※
這一夜,夏暖暖和施政在河邊坐了一夜,一宿未眠。而周逸在家裏,卻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失眠到天亮。
白天和夏暖暖之間鬧的不快樂,讓她耿耿於懷。他漸漸發覺他和夏暖暖的關係,似乎真的出現了危機。
他用了整夜去思考和審視他和夏暖暖之間的感情,然而卻思考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體會過失眠的人都知道,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天剛一亮,周逸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仔細洗漱了一翻,發現鏡子中的自己竟然有了黑眼圈,滿麵蒼白憔悴。
曾幾何時,自己是那麼陽光健康,活力四射,又是從什麼時候,自己變成了這副憔悴的模樣?原來不隻夏暖暖變了,他也變了。
歲月的流逝推動著孩子長大,卻又把長大的孩子推向衰老。每個人都是時間的奴隸,誰也無法逃脫。
然而令人變化的不隻是時間,還有令人怎麼也琢磨不透的愛情。它的能力不可小覷,在一些瞬間,它能突破時間的限製,或使蒼老的人短暫煥發青春,或使青春的人瞬間衰老。古龍筆下的白發魔女,便是為情所困,一夜白頭。
周逸雖然沒有為情所困,一夜白頭,卻體驗了一把為情所困,一夜失眠。
總之,情之所至,總是會讓人一反常態。
昨天夏暖暖離開的時候,帶著滿肚子的氣,周逸始終是放心不下。今天起了個大早,索性去夏暖暖家看看,瞧瞧她氣消了沒有。如果還沒有氣消,那就向她賠個不是,情侶之間,總是要有一個人先妥協,彼此才能好好相處的嘛。他是男子漢,當然要讓著女人。
時間還很早,他想夏暖暖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有起床,為了不太早吵醒她,他就在路邊的早餐攤買了一份早點,坐著慢慢悠悠地吃完,然後又買了一份,打包了帶給夏暖暖。
路上的車輛很少,公車上麵也沒有幾個人,隻有零零星星上早班的人帶著滿臉沒睡醒的困意靠在車窗上麵打盹。
周逸上了公車,也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睛下意識地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夏暖暖的身影。他有點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可是沒有錯,和一個男人肩並肩走在人行道上麵的那個身影,正是夏暖暖無疑。
周逸感覺像是被人狠狠在腦袋上敲了一棍,他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和夏暖暖走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他當然知道,那個人不是陳光年,因為當時在森林公園裏麵遇到陳光年時,他和夏暖暖在一起,所以他知道陳光年是一個身材發福,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人。而這個人很年輕,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麵孔。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多,為什麼夏暖暖會這麼早和一個男人走在街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是從哪裏走出來的?恐怕不是從夏暖暖家吧?
難道昨晚……他們一起在外麵過的夜?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和夏暖暖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夏暖暖從來沒有向他提過這個男人?他們昨晚一起在外麵過夜,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