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望著一躍而起的郝猛,眸光微閃。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郝猛和蕭清直直朝著帝君所在之處飛去。
“刷——!”地一聲百名禁軍瞬間抽出了佩刀。
“退下。”郭白冷冷命令,隨即施展輕功返身回去。
隻留下疑惑不解的眾人,還有若有所思的沐誌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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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站在華麗雍容的船舫外,望了眼不遠處的天空,朝一旁郝猛道,“在這裏守著,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郝猛點頭,“恩,俺知道,二清子你放心。”
一旁郭白瞥了兩人一眼,沒有開口。
蕭清上前推開微閉的黑金漆坊門,掀開翠玉微垂的賬紗,走了進去。
屋內裝飾得華貴而舒適,紫檀木桌,琉璃金盞,瓜果酒釀,梨香軟榻。榻上有一個修長的身影,蕭清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子孤高清華的背影。
宛若世間最美的弧線,充斥著誘惑,卻最危險。
一襲黑金流雲鍛長袍,墨發隨意披散在身後,散漫卻透出一絲妖豔,有種勾人攝魄的美。
男子沒有回身,仍慵懶支首,淡淡酌飲杯中的酒釀。
屋內幽幽散發酒的清香,混合著一種不知名的神秘香氣,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蕭清微微蹙眉。
這屋內的味道有些古怪,但卻說不出哪裏不對…
望了眼背對她的男人,隨後走到另一處窗邊,轉身,“我能開窗戶嗎?”
男人酌了口酒,沒有開口。
蕭清轉身直接推開軒窗,一陣涼風吹來,衝散屋內濃濃的酒香,讓她有些微暈的腦子清醒過來。
望了眼遠處的湖亭,依然人影重重,歌舞不歇。周圍隱隱傳來歡呼聲和叫喊聲,熱鬧非凡。
這樣的景象並未讓蕭清感到放心。
越是這樣平靜沒有危機的景象,卻是暴風雨襲來的前兆。如今在湖上觀亭之人少說也有上百人,天家貴胄,朝廷重臣,名門後裔,大祁一半以上的權貴皆在此處。若是發生慘烈事故,必會引起百姓恐慌和朝廷動蕩。
而今晚是大祁一年一度的七夕盛會,有諸多別國之人湧入帝都。藏火藥之人會不會是他們中的一方?為何要在船隻底部暗藏火藥,是為了引起騷亂?還是有別的目的?
若事故一旦發生,那麼受益者無異於那幾方人。漠北遼王就是其中之一,近日不斷發生遼人滋擾大祁邊境之事,其野心已是路人昭知。鬼夷國一直蠢蠢欲動,尤其是近幾年他們兵強馬壯,糧草充沛,更是越發不安分。這兩方想要稱霸天下的野心已不是什麼秘密。
那麼今晚安排此事的幕後黑手,應該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既然已經安排好火藥,那麼他們定會選在一個恰當時機引燃。隻是,這個時間究竟是何時…?
以小清的腳力,辦成那件事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就怕附近潛藏有敵方的人,打草驚蛇的話怕會對小清不利…
蕭清思緒萬千,神情越發幽冷。
忽然,察覺到身後靠近的幽涼氣息,蕭清內心一緊,迅速轉過身去!
映入眼簾的是暗金紋繡墨黑外袍,內襟露出如血般妖嬈一角,黑與紅的交叉,幽涼而妖異。
視線緩緩上移,是男人精致完美的下頜,血櫻般微啟的薄唇,玉雕般挺直的鼻子,然後是那幽深不見底的妖異黑瞳。
仿佛是極北雪域最深的冰海,又似無盡之林最神秘的漩渦,無邊無垠,卻讓人感覺不出絲毫人氣。
冰冷而淡漠,孤傲而幽涼。
蕭清直直盯著那雙深瞳,感覺心髒微微戰栗,仿佛是望進了千年的深淵,徹骨冰涼。
眸子微眯,蕭清麵無表情望他,沒有開口。
男人眼中閃過異色,淡淡望著麵前少年,緩緩俯身靠近,氣息幽涼似雪。
蕭清感覺周身像被一層冰霜環繞,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男人氣息越來越近,唇裏微微呼出酒香,打在蕭清白皙的額頭,清淡的眉梢,秀氣的鼻子,然後慢慢靠近嘴唇。
“打住。”忽然少年毫無情緒的聲音傳來。
元祁身子一頓,垂首。發現自己胸膛上正戳著一根纖細的指頭。
抬首,鳳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