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被男子的手輕輕按在胸膛上,力道輕緩,卻讓蕭清掙脫不出。
耳邊是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響徹在蕭清耳邊,清晰又真切。隻是這個身體的溫度卻是冰涼的,孤冷的,若不是在沉穩的心跳,和腰間有力的手掌,蕭清會以為麵前的男人,是冰封千年的雕像。
不知過了多久,風聲漸停,感覺腳踩上了實地。頭上被罩著的東西拉下,視線清晰起來。
麵前的帝王高大修長的身軀披著一件墨黑暗金朱華披風,宛如天人般的容顏被寬大的披帽遮住,隻露出似天山之巔一線天的精致下頜,還有血櫻般薄而冷冽的朱唇。
而她身上則是一件銀白色披風,幽蘭暗繡,銀線流暢,與男人身上的墨黑披風樣式極為相似。
蕭清蹙眉,環繞四周。
他們是在一個近十丈高的樓閣中,雕梁畫棟,彩繪斑斕,瓊樓玉宇。四周通透,紫色薄紗輕舞,若隱若現。樓閣外遠處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密林,層巒疊嶂,美輪美奐。
蕭清眼中閃過異光。
在這裏竟然有這個高的樓台,視野廣闊,能將方圓百裏的景象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這裏是什麼地方?”
蕭清眺望遠處的山林,還有綠樹成蔭的古木,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帝都十裏外的山林。”帝王淡淡道,抬手將蕭清披風攏了攏,在下頜處打成一個結。手指修長似竹,白皙如玉,靈活翻飛的手指似舞動的蝶羽,優雅高貴。
“陛下,這樣很熱。”蕭清微微蹙眉。現在這個天,穿什麼披風啊?
帝王聲音淡淡,“若你不想隻穿著中衣站在這的話。”
蕭清揚眉。這個男人,讓他脫衣服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深想。
“陛下為何帶微臣來這裏?”蕭清淡淡垂眸。
帝王緩緩坐在亭內的沉香椅上,一旁桌子上是價值千金的紫砂茶具,熱氣飄散,白霧嫋嫋,瞬間一縷氤氳的茶香四溢而出。
幽香中帶著一絲天池雪水般的清涼,還有沁人心脾的醇厚。
“過來。”
帝王淡淡開口,蕭清眸光微閃,上前坐下。
麵前的紫砂杯盞中,一片片青翠茶葉在水中翩躚起舞,宛如帶著生命的靈魂,演繹出一曲茶之韻。
蕭清麵前被放置一個杯子,清幽的茶香隱隱傳來,聞之讓人身心舒暢。
靜靜執起杯子,輕抿茶水。入口微苦,隨即伴著沁人心脾的清冽甘甜。不驕不躁,幽深淡然。似沉澱了許久的醇厚,讓人回味。久違的熟悉感撫平了她微微躁動的心,緩緩流入的甘醇似洗滌了胸口的壓抑和沉悶,變得空寧靜然起來。
蒸騰攜帶的茶香嫋嫋上升,微微浸濕她低垂的睫羽,將蕭清白皙的麵容浸染上一層氤氳。
“魏統和魏騰兩人昨日在大理寺牢中自盡了。”蕭清毫無波瀾的聲音傳出。
帝王修長手指執起杯盞,指甲似貝般明光瑩潤。
“我查看了他們所在的地牢,沒有白綢,沒有利器,也沒有血跡,更沒有屍體。他們仿佛是憑空蒸發般,沒留下一絲痕跡。大理寺新上任主簿邱石鴻說,屍體已經運到帝都城外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