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睡覺一向很老實,怎會靠在他身上卻未察覺?這男人如此危險,她竟然睡得這麼沉,一點警惕都沒有?!
蕭清眉頭緊皺,掃了眼身上的衣服,隨即緩緩起身走到洞口。外麵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下方河灘已經退去,天色還未大亮,周圍隱隱有霧氣環繞,景象看不太真切。
她裹上披風,沿著昨晚發現的小道出了洞穴。
小半個時辰後的,當蕭清重新回來時,洞中的男人卻不在了。蕭清環顧四周,走了進來,驀地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在找我?”
蕭清轉頭,就看見元宸從外麵走進來。
“殿下醒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元宸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蕭清眸子閃了閃,迅速跟了上去。兩人出了洞穴,下麵水潭褪去,恢複成昨晚的石路,隻是卻十分泥濘。
蕭清跟在他身後,“殿下的人何時過來?”
“他們過不來了。”
蕭清詫異,“怎麼回事?”
“山洪衝斷吊橋,將唯一的出口堵住了,要想修複,至少三日。”
蕭清擰眉,“那我們怎麼出去?”
元宸淡淡道,“穀中有一處密林,穿過那裏便能到達外麵,隻是外麵的人卻進不來。”
單行路線嗎?也就是說他們隻能自救,等不到支援了。
蕭清望了眼前麵的人,“殿下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為何要著急?”
“殿下受了內傷,拖得越久就會越重吧?”
元宸隨意道,“你管好自己便可。”
蕭清微微挑眉,遂不再多言。她開始跟著他在穀底穿梭,漸漸的,天色大亮。
不知噬魂現在怎樣了,昨晚她在他麵前掉下懸崖,他定十分著急。再加上山洪衝斷吊橋,山路被堵,他必很擔心她的安危。郝猛和小清呢?她一夜未歸,他們肯定擔心壞了,郝猛再遲鈍,應該也發現不對了。
還有…那男人若知道她又擅作主張涉身險境,定然十分生氣。不知她留給他的信他看見沒?他的身體呢,應該沒事吧?
蕭清眉頭緊皺,隨即拋開腦中亂七八糟的顧慮。從袋子中掏出今早尋到的果子,隨意擦了擦咬了一口。
酸…
蕭清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半晌,還是糾結著吞了下去。
明明她已經挑選了成熟的果子,怎麼還會這麼酸?她果然沒有這方麵的才能。
雖然不太好吃,但蕭清為了保留體力,還是將整個果子都吃了下去。掃了眼旁邊的男人一眼,掏出兩個果子遞給他。
“殿下要吃點麼?”
元宸掃了眼她掌心青紅的果子,淡淡道,“不用。”
蕭清果斷將果子重新放回袋中收好。
一看他就是自小養尊處優的主,怎會吃得慣山野小果?不吃算了,她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接下來,他們誰都沒說話,沉默地趕路。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麵前終於出現了一個茂密的楓樹林。
入眼一片金黃,隱隱透著耀眼的鮮紅。細雨打在楓葉上,滴滴作響。腳下鋪滿了層層楓葉,踩上去如墜雲端。
四周美輪美奐,仿若仙境。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有這麼美麗的地方。蕭清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殿下來過這裏?”
元宸走在前麵,淡淡嗯了一聲。蕭清打量著周圍,目露驚歎。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楓林,天下著蒙蒙細雨,四周除了雨水滴落的聲音,並無異常。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風,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緊緊跟在元宸後麵。
昨日在水中她的衣服已經全濕,晚上又穿著濕透的衣服睡覺,今早醒來就覺得頭昏昏的。再加上下雨,天本就很冷,此刻她更是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寒。
“阿嚏——!”蕭清猛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前方元宸步子未停,仿佛未聽見。
忽然她腳一踩空,整個身子掉了下去!“啊——!”蕭清重重摔到地上,半天未起來。
該死!這裏在會有個洞?!
這時,上麵傳來元宸懶懶的聲音,“這裏雖無人煙,但幾年前經常有人在此打獵,蕭卿要小心陷阱才是。”
蕭清心中將他罵了一百遍,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抬頭冷冷望他,“殿下既然知道這裏有陷阱,為何早前不說?”
元宸懶懶挑眉,“本殿為何要說?”
蕭清青筋一抽,暗自咬牙。
這個男人,方才在前麵走時,定然早就發現了,卻任由她掉進去!可惡!
蕭清不看上方男人戲虐的目光,自顧打量四周。地洞並不大,卻很深。而且地上全是厚厚的落葉,所以方才她雖摔下來但不至於重傷。
“殿下既然沒打算出手,就請讓一讓。”蕭清抽出袖珍箭弩,朝上方射出,“砰——!”一聲,鉤爪攜著銀絲飛射而出,釘在了外麵一個樹幹上。
蕭清拽了拽,隨即腳蹬石壁騰空而起,手上拽著銀絲,三兩下便躍出了洞口。食指按動開關,“咻”一聲,銀絲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