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啜了口茶,語氣沒有絲毫商量,“我讓人把握好了藥量,不會有事。”
意思就是必須吃嘍?
蕭清歎息,認命地啃起了豆腐宴,眼神時不時哀怨地望向身旁的男人。不過,雖然這些都是素菜,還加了藥材,但可以看出是經過精心烹製,在逐漸習慣那股淡淡藥味後,吃起來味道還算不錯,比起那些苦得不行的補藥要強得多了。
心中微暖,她望向身旁的人,“你吃了沒?要不跟我一塊?”
元祁不知何時拿起她方才看的名字簿隨意翻著,淡淡回道,“我用過了。”
蕭清吧唧吧唧嚼著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比起前兩日,他的臉色是好些了,隻是還不知道是否真的沒事了。噬魄說了,那****不顧蠱咒發作追出城,被反噬吐血昏迷,那應該很嚴重。她…真不該氣他。
蕭清咬著筷子,嚴重閃過一絲懊悔。驀地頭上一重,元祁拍了拍她的腦袋,“別發呆,趕快吃。”
“額…”蕭清擰眉,“你別拍我腦袋,很容易長不高!”
元祁輕輕瞥了她一眼,“都二十了還長?”
蕭清額角一抽,拍開他的手,“誰二十了?我還沒十八好吧?”
額…說完自己先心虛了。加上前世她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現在竟能說出這句話,真是…
忽然抬頭,嘴角閃過一絲惡劣,“我若二十,你不是都三十了?比我大那麼多,你好意思說我麼,大——叔——?”她特意咬重‘大叔’二字,隨即就見元祁雙眸危險眯起,她暗喊一聲遭,結巴道,“我,我這是實話實說,你幹嘛…”
元祁緩緩靠近她,深瞳閃過一抹妖異,蕭清忙撐住他胸口,有些語無倫次,“我開玩笑的,你不老,一點都不老,長相絕世傾城,無人可及!別說三十歲,就是三百歲也是個美大叔!不,美妖孽,不是…”她望著那一點點逼近的臉,完全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了,幹脆眼一閉,“等等等等!先說好,不能體罰啊!千萬不能體罰!”
驀地嘴角一涼,蕭清睜眼,就見元祁修長的指尖撚起一粒飯,優雅地開口,“沾上了。”
蕭清,“…”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望著臉憋得通紅的她,元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點她鼻尖,調侃道,“原來在清清心中我這麼好?”
好個屁!你完全就一腹黑,狡詐,陰險,妖孽男!
可是這話她可不會說出去,僵硬著臉咬牙切齒,“你、說、呢?”
元祁驀地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笑得絕色妖嬈,“這是獎勵。”
蕭清臉頓時漲的通紅,忙轉頭,才發現噬魅不知何時已經沒影了,她轉頭瞪向跟前的男人,“我一嘴的油,虧你能親得下去。”
“哦?清清是在質疑我的意誌?需要我驗證一次麼?”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絕對相信。”蕭清就差沒指天發誓了,元祁好笑,這才緩緩直起了身。蕭清撇嘴,暗自發愁,她怎麼總被吃得死死的?伶牙俐齒在這男人麵前似乎一點都沒用。
很快,蕭清吃完了,望著案台前的人,說道,“你就這樣出來,宮裏沒事麼?”
“無礙。”
蕭清撐著腦袋,“我一直未問你,曲妃鸞對你身邊的勢力了解有多少?”
元祁望了她一眼,回道,“六七成。”
蕭清盯著他,“這六七成,也是你要給她看的?”
元祁緩緩合上人名薄,走過來,“我初登基時,雲瀾閣對我的勢力了如指掌,十七年過去了,若沒有絲毫變化,他們怎麼可能至今毫無動作?”
蕭清垂首,若有所思。須臾,問道,“對了,昨晚忘記問你了,之前你離京好幾日是做什麼去了?”
元祁淡淡道,“阻攔曲妃鸞進京。”
蕭清訝異,“為什麼…”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恍然,“為了拖延時間?”
“嗯。若隱宗勢力一旦進京,難免不會出現差錯,若不在那之前就拔掉這顆毒瘤,說不定何時它又會長起來。”
蕭清細想,在京曌軍動亂前,京城就傳出了關於義英將軍的流言,想來應該也是有人故意推動,用此流言引發混亂,在沐誌乾遇刺後,很快便出現了證人,將納蘭寰的案子推至風口浪尖。這一環扣一環,時間掐的非常準。就算到時曲妃鸞進京了,那時的沐誌乾大勢已去,也無用了。
“如今沐誌乾倒台,沐府在帝都風雨飄搖,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元祁從身後輕輕擁著她,“清清,我不希望你為這些事煩憂。”
蕭清垂首,“沐誌乾死不足惜,隻是,他府上的人…是無辜的。”
“清清,權勢之爭,沒有無辜之人。”
蕭清明白,隻是…
元祁輕輕轉過她,黑眸幽沉,“你身體剛好,不宜勞心傷身。這些事,交給我就好。”
蕭清垂眸,“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元祁淡淡道,“不行。”
蕭清猛地抬頭,“我都還沒說什麼事!”
“你要我放過沐輕塵,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