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之後的經曆三言兩語就帶過了,隻是蕭清卻能想象,一個八歲的孩子,在經曆滅族之痛後,孤身一人流浪該是多麼不容易。世道艱險,他能存貨下來,可謂是奇跡。
不,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奇跡,他能活下來,完全是憑自己的本事和意誌。他所經曆的,恐怕外人根本無法想象。
端木陵繼續道,“後來,我被軍營中一個好心的老人收養,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加入了祁軍,之後我便一步步走到現在。隻是,我從未忘記我身上的血海深仇。父親在他們襲村時叮囑我,若我出去,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定會引來大禍,我始終謹記。在軍中站穩腳跟後,我便一直悄無聲息打探當時屠存的仇人。其實在村子被滅之前,他們就不止一次去過村裏,我隻知道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氣勢不凡,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我對領頭的那個人有印象。”
“他左眼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眼神如同野獸,看一眼都讓人顫栗不止。那種目光我永遠忘不了,當時我記得,他身後的人稱他為‘白刑堂’,而且他腰上懸著一個令牌,根據這些線索,我一步步深入打聽,一波三折後,終於探聽到了雲瀾閣。十幾年,我始終不敢妄動,因為越深入,我越驚心他們勢力的龐大,根本不是我一人能撼動的。因此我一直在等,等待一個契機。”
端木陵目光望向她,“而現在,我終於等到了,就是你。”
蕭清皺眉,“我不明白。”
“現在你不明白沒關係,總有一****會懂的,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蕭清苦笑,“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這麼看得起我。”
“蕭清,我們流光族認定的主子,那是一輩子的。哪怕是豁出性命,斷手斷腳,也絕不背叛。所以,你可以信任我,我將性命交付到你手中,願做你的尖兵,為你斬殺所有敵人。”
“還有,我的名字不叫端木陵,流光璿,才是我的真名。”
流光璿…
蕭清默念了一遍這三個字,望向他,麵色微肅,“那麼,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端木陵望她,“你說。”
“你…真的能跟動物交流?”
哈?
蕭清眼冒金光,緊緊攥著他的手,“你能跟動物說話麼?就是大吼一聲,然後引來無數的飛禽走獸,鳥能帶著你飛,想去哪去哪。或者是老虎來了,你大喝一聲,它就會趴下滾來滾去,任你差遣。那昆蟲類的呢?稀有的品種你能捉到麼?捉到的話能否讓我留個紀念,做個小小的研究…”
端木陵嘴角一抽,望著麵前一臉興奮的人,無奈歎息。
還以為她要問什麼,沒想到竟是這個。
“你聽到我是流光一族的人,難道想知道的就隻是這些?”
蕭清一愣,疑惑望他,“那還有什麼?”
他就知道,關於流光族的寶藏啊,武功秘籍啊,根本還比不上她口中所謂的研究對她的吸引大,小清他們說得果然沒錯。
“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外界傳言流光族雖能禦獸,但並非所有人有這個能力。族人中隻有小部分能夠與**流,真正能做到禦獸的不超過十人。”
蕭清道,“但這也足以讓外人忌憚了。”
“對,族人中禦獸能力最強的,就是我的父親。他能夠指揮猛獸攻擊,甚至能聽得懂不同禽類的鳴叫表達的含義,可謂是流光族幾十年罕見的天才。父親的禦獸能力是天生的,是族中最強的戰士,隻是…最終還是死於那些人的刀下。”端木陵目光幽沉,“流光族一向隱世不出,與外界隔絕。雖有不少人心存不軌曾擅闖村落,但皆被族人殲滅,虎狼一族的名號逐漸響亮,外人因畏懼流光族的戰力不敢進犯,族中得以安穩一段時日,直到雲瀾閣的到來。”
蕭清眉宇微蹙,“那個白刑堂,你可查清了是何人。”
端木陵眼底殺機湧現,“此人現在是雲瀾閣三大長老之一,頗受雲瀾閣閣主信賴,要接觸到他不容易,我也是跟蹤他的一名手下,才查到了他現在的身份。”
“竟然是白南風。”
端木陵訝異,“你知道他?”
蕭清頷首,“嗯,阿蕪出事那晚,我在城外與雲瀾閣中的人交過手,那個護法,就是白南風的兒子。”
端木陵更是詫異,“你與雲瀾閣的人交過手?”
“嗯。”
“你也太衝動了,雲瀾閣殺人不見血,你竟然正麵與他們對抗,太亂來了。”
蕭清瞟了他一眼,“要說亂來,恐怕也比不上你吧?你能查到那麼多,應該不止亂來這種程度吧?”
端木陵竟被她說得語塞了。
“總之,要想對付雲瀾閣,隻能找到他們的弱點,逐個擊破,絕不能硬碰硬。根據我的調查,雲瀾閣中死士就上千,還籠絡了不少部族和小國,其兵力不亞於一個大國!且他們財力雄厚,眼線遍布整個大陸,實力不容小覷。在三大隱宗中,算是實力最強的了。”
蕭清望他,“你是如何打聽出這麼多?據我所知,雲瀾閣位於極西冰原,周圍都有霧林雪山圍繞,外人根本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