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碩麵色一寒,凜冽懾人。他身後的薩巴“刷——”地一聲刀刃出鞘,厲喝,“放肆!你竟敢對大王無禮!”
旁邊褚睿猛地起身,冷冷開口,“此乃大祁帝都將軍府邸,薩巴將軍想做什麼?”身後武良等人齊刷刷站起,神情警惕。
氣氛驀地凝滯,一觸即發。
“薩巴,退下。”須臾,耶律碩緩緩開口,打破一室的僵持。
“大王…”
“退下!”耶律碩一聲厲喝,薩巴最終還是將刀入鞘,退了下去。耶律碩望向麵前元祁,忽然笑了,“本王竟不知蕭將軍身邊何時出了這麼一號人物?如此膽量,本王佩服。”
蕭清淡淡道,“遼王謬讚,他是我的朋友,性格有些孤傲,若有得罪之處,請遼王見諒。”
耶律碩抿唇,“蕭將軍倒是很偏袒他啊,看來兩位關係不錯…”耶律碩明顯話中有話,蕭清神情無波,不理會他話中的嘲諷,淡淡道,“遼王駕臨寒舍贈與如此大禮,蕭清也不能失了禮數。遼王請坐,來人,奉茶。”
耶律碩眸光微閃,笑道,“既然今日是蕭將軍的生辰,那就聽你的。薩巴,你帶人出去候著。”
薩巴麵上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躬身道,“是,末將告退。”
“蕭將軍,請吧。”
“請。”
正在屋內眾人要落座之際,忽然外麵傳來一道低醇優雅的笑聲,“這裏很熱鬧啊,不知本殿是否錯過了好戲?”
在眾人震驚之際,一襲紅衣的元宸緩緩走了進來。千金一匹的上好流雲鍛,仿佛染了世間最深的紅,紅到暗沉,如流動著的血,妖異到豔烈。身罩一件墨色大氅,這般濃稠如暗夜之墨的黑與最沉的欲色猩紅間,奪人心魄。簡單而華麗,低調而奢靡,血櫻唇角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如幽冥罌粟,妖嬈綻放,透著邪肆的誘惑。
“參見攝政王殿下。”眾人起身行禮,蕭清亦躬身,心中詫異他怎麼來了。
元宸解下大氅,扔給身後的小銀。緩緩上前,紅眸落在蕭清身上,忽然伸手扶起她,魅唇微勾,“蕭卿不必多禮,諸位起身吧。”
蕭清直起身子,悄無聲息避開他的手,“蕭某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請殿下勿怪。”
“蕭卿這麼說,是在責怪本殿不請自來了?”
蕭清躬身,“下官不敢…”未說完,身子就被元宸再次扶住,抬頭就對上他血紅的雙眸,“本殿玩笑話而已,蕭卿怎就當真了?”
胳膊上的觸感讓蕭清眉宇微蹙,感覺如同被什麼魔物觸碰,讓她有些別扭。微微後退,麵無表情道,“殿下請坐。”
元宸魅唇微勾,“好。”目光掃過一旁,修眉微挑,“這位是?”
易容後的元祁靜靜立於一旁,麵容普通,衣飾簡單,不言不語的模樣就如同空氣,沒有絲毫存在感。元宸卻盯著他半晌,眼眸看不出情緒。
“這位是我的朋友,特地來此慶賀我的生辰。”蕭清開口。
“哦?既如此,那就一塊過來坐吧。”
一刻鍾後。
端木陵與褚睿望著旁邊不遠處,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擔憂。
那邊的紅木桌前坐著四個人,蕭清背對著他們,她的右側是易過容的元祁,左側是攝政王元宸,而對麵是遼王耶律碩。不大的桌前,竟一次性聚全了整個帝都最權勢滔天的三個男人!
不,應該說是整個九州大陸。
氣氛透著一絲凝滯,詭異得很。
端木陵眉宇微蹙,不由擔心她的處境。
陛下也就罷了,連攝政王和遼王都來了,這場生辰宴,希望不要變成鴻門宴才好。
這邊,蕭清垂眸不語,就算不抬頭,她也能感覺得到頭頂三道視線在悄無聲息較量,空氣都透著壓抑,讓人感覺喘不過來氣。
“未想到遼王也在此。”元宸懶懶開口,打破空氣的沉靜,紅眸落在旁邊耶律碩身上。
“本王聽聞今日是蕭將軍生辰,就特地備了薄禮趕來慶賀。”
這時,小清端了茶水,放到幾人跟前,蕭清朝他輕輕頷首,以示安撫,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水,放到幾人跟前。
元宸紅眸掃了她一眼,笑道,“蕭卿好大的麵子啊,竟連遼王都請得動。”
耶律碩笑道,“攝政王有所不知,本王是不請自來,蕭將軍並未邀請我。”
“哦?是麼?”元宸唇角微勾,神情琢磨不透,紅眸望向她,“蕭卿生辰,怎的不邀請我們?”
蕭清道,“殿下勿怪,隻是一個小小生辰,蕭清不敢打擾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