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夜白參見祁皇陛下。”
當聽到那聲音瞬間,蕭清的身體驟然一僵。
那聲音,這般熟悉,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豁然轉身,不敢置信望向身後的人!
一張精致絕倫的臉,美得仿佛不似凡塵之物。那雙幽深的眼,清澈如碧泉,又帶著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的滄桑,讓她熟悉又陌生。
蕭清的唇不由顫抖,連自己何時站了起來都不知,眼中隻有那道熟悉身影。
一步。
又一步。
她緩緩朝他走去,眼睛死死盯著那張臉:
“阿…蕪…”
眼前站著的,是阿蕪。
蕭清不敢置信。
她是在做夢麼?不然為何原本已經死了的阿蕪,此刻會活生生站在她麵前?
“大膽!陛下在此,還不跪下!”
膝蓋重重一痛,蕭清跪了下去。臉上是迷茫,困惑…還有迅速湧上來的狂喜!
阿蕪沒有死?這不是夢,他真的沒死!
腿上的疼痛讓蕭清瞬間清醒過來。
阿蕪為何會在這?還有…納蘭夜白?他為何會以納蘭夜白的身份出現在這?既然他沒死,為何不來找她?林中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她腦中有無數疑問,阿蕪的出現對她衝擊太大,饒是平日裏冷靜的她也慌了神。
元祁望著出現的阿蕪,不,此刻應該稱他納蘭夜白,眼底湧出寒光。
唇緊緊抿著,袖下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清清…
蕭清仿佛聽見他呼喚,眼簾抬起望向他。
隔空遙遙相望,四目相對。
蕭清慌亂的心平穩下來。
千言萬語,都不如他的一個目光,一個眼神,讓她這般安心。
眼簾微垂,再抬起時,眸底已是一片平靜。
元宸懶懶靠在太師椅上,嘴角似笑非笑勾起。
元祁開口道,“你是納蘭夜白?”
“啟稟陛下,草民正是。”
“你如何能證明你的身份?”
納蘭夜白掏出一物,“這是父親給我的玉佩,我一直貼身收藏著。他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呈上來。”
元祁望著手中的玉佩,上好的白脂玉,色澤純淨,是難得的美玉。在玉的背麵右下角,雕刻著一個很小的‘夜’字。
元祁放下玉佩,“單憑一個玉佩,不足以證明你的身份。”
納蘭夜白似乎早料到這種情況,神色平靜,“父親麾下共有二十三位將軍,個個驍勇。尤以…”
納蘭夜白將納蘭寰麾下的將士,及納蘭府上原有的親衛隊名單,詳細地道出。
等他說完後,在場的人沉默了。
就算外人知道義英將軍麾下的人,但卻極少有知道親衛隊姓名的,而且還如此詳盡。很明顯,若非是與義英將軍最為親近之人,根本不會知道這些。
那麼此人真的是納蘭夜白?
“若你真的是納蘭夜白,當年是何人助你逃脫?你又如何去了冰嶺國?冰嶺距大祁千裏之遙,以你當時的年齡,怎樣逃過官兵的追查?”
“回陛下,納蘭府有一個密道,直通府外。當時是我的貼身嬤嬤趁官兵封府時,偷偷從密道中將我帶了出去。之後嬤嬤便送我去了冰嶺,隻是在路上遇到流寇,我與嬤嬤走散,最終餓昏在路邊。幸好當時冰嶺的王微服在民間,恰好遇上了我,在看到我身上的玉佩時,便猜到我的身份,將我帶回了王宮。之後,納蘭便一直待在冰嶺國,直至前段時間聽聞陛下為納蘭府平反,恢複了父親的清明,納蘭才敢重回大祁。”
這一番話說得也算合情合理,寥寥幾句,便道盡了他坎坷一生,不由引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