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之間,山野風景一覽無餘,有山溪潺潺,有靈木高鬆,有山珍靈藥,有百鳥麋鹿。一路上,許多幹著雜活的記名弟子紛紛跟老者打招呼,顯然這位老者在眾多記名弟子中頗有威望,隻是在落霞派以實力為尊,老者即便年齡再高也落於像傅盛、沈義這樣的入門弟子一頭。
到半山腰時,老者囑咐眾人稍等片刻,不要發出聲音,因為半山腰之上就是入門弟子的清修之地,若有打攪了一些人的悟道,後果嚴重。而走在前麵的三位準入門弟子,聽到這話也不禁表露向往這如此高雅清靜之地的神色。
不多時,一個白衣修士慢慢走出來,老者一拱手尊敬地說:“沈師叔有禮了,沒想到師叔現在得閑掌管凝霞館,還希望多提攜我們遊霞館。”
沈義道:“葛師侄不必多禮,這三人我便帶到凝霞館處,為他們準備選霞訓練,其餘弟子你就領回去。另外,你們也準備一下五年之後的與二流門派的交流。”
說完,沈義突然眼前一亮:“嘿,你不是那個順黃瓜的小夥麼?你也進到我落霞派了,以後在葛師侄那裏多學一點本事,再也不要去幹那些小偷小摸為人不齒的事了。”
二狗子臉一紅,一時氣憤但又不好說自己這是演戲所為,隻好說:“沈公子你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我們一般人的年少的記憶隻有餓的感覺。”
“小子不懂規矩頂撞師叔你,回去我定讓他悔過,快給師叔道歉。”姓葛的老修士拍了一下二狗子,二狗子也不說什麼,就是低頭而已。
沈義擺擺手,並不理會,徑直往山上走去。富態胖子自顧自地跟了上去,陳溪認真地瞥了一眼二狗子也跟了上去,隻有一身布衣的男子過來行了個禮:“在下邢曲,也是步步走來明白生活不易,隻是希望兄台莫悲少年窮,我們必有相見之日。”
這邢曲短短勸慰幾句,便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而老者瞄了一眼目送其三人離去的眾人,透出了深意:“修仙漫長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們如他們一樣也會進入凝霞館。現在,我們回遊霞館。”
“靠,遊霞館就是這麼些農舍啊。”許多富家子弟第一眼見到遊霞館確實是有些承受不了。
遊霞館裏許多房子都是土坯房,或者石頭房子,有眼見的也隻發現隻有兩間木屋。但木屋上貼著塊鐵片上寫“葛楚”,想來是這白胡子老頭的居所。白胡子老頭帶著一行六人進入這無遮無攔的地方,一位弟子拿著破碗撒穀喂雞鴨,其餘十幾人蹲在牆角收拾手中農具,一個小孩子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爹,今天又收了幾個弟子?我今天放羊回來想去廚房偷些吃的,結果被歐大媽趕了出來。”
眾人都被小孩子一身泥的樣子給逗樂了,二狗子剛好還剩了一個餅,便取出來遞給這個小家夥。小家夥也沒多想,三兩口就把餅吃下肚。
白胡子老頭對著二狗子摸了摸小孩圓圓的臉蛋,寵溺地說:“行,以後你可以不放羊了。去把臉洗洗,告訴歐大媽開飯了……”
沒等他說完,估計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一個的聲音響起來:“歐大媽,怎麼還沒飯吃?”
接著,一間飄著炊煙嫋嫋房子門“砰”地一聲打開。一個婦人的聲音從裏麵冒出來:“兔崽子們都怪你們瞎叫,害的老娘做的飯又沒熟,自己來端著吃吧。”
幾個老油條望著二狗子等新來的弟子,示意讓他們去拿。但四五個富家子弟看著充滿油煙氣的房子都無動於衷,最後二狗子和幾個也是普通人家的少年一起走了進去,把桌上一些焦黃焦黃的米飯端上了桌。二狗子瞥了一眼那個婦人,竟然驚奇地發現這煮飯不是用傳統的大鍋,而是用一個紅色的小鼎,不禁嘀咕了一聲:“我們落霞派真夠牛逼的,據說隻有皇帝才用鼎煮飯。”
婦人本來有些抑鬱又把飯燒焦了,但聽到這話也是破有些得意:“那是,我歐大媽的用鼎煮的飯,連山頂的幾個老家夥都惦記得很。”
二狗子心中嗬嗬一笑,看了看飯,確實慘不忍睹,有的濕有的焦,有的還是米的樣子,這是要多差的水平才能做出這樣的飯。
幾個老油條飛快地搶得品相最好的幾碗飯,幾個新人這才剛剛反應過來跑將過來。二狗子一陣竊喜,幸虧早早把最為完整的飯藏到了背後。但姓葛的老者的手掌搭在了二狗子肩上:“小夥子,是不是要尊老愛幼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