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鼠廢了老鼻子勁來到了凝霞館,雖然已經有兩次到過凝霞館外,卻一次也沒進去過。薑右倒是輕車熟路地,穿梭在竹林各種小道,一路來到凝霞館的竹台前,兩人整了整衣服然後一步邁入園子去。
園子裏的所有遊霞館弟子一個個都站得整整齊齊,見到兩人進來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兩人。一個陌生麵孔的白衣青年站在上首中間,葛長老和沈義兩人分列兩邊,葛雲看到鐵如芸和鐵劍門的人就站在右側,而左側站著前不久見過的錢寧和金錢幫幫主。葛長老臉色一片鐵青,仿佛是一塊帶著皺紋的銅片一樣,正中間的陌生人見到兩人進來也是轉而看向他倆。
“老鐵,沒想到你寶貝女兒都這麼大了。”一個青年模樣的道士正與鐵山攀談,鐵山身後站著兩個敦厚老實的徒弟之外,還俏生生地縮著一個女孩。這女孩躲在鐵山身後正眨巴大眼睛觀察著這個與自己父親平輩而交的道士,鐵如芸心裏想著:這就是落霞派的首座落霞子麼,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像是仙風道骨的一代巨擎,倒是蠻像個剛入門的愣頭青。
“老孟,好久不見了。你們落霞山真的是有名門大派的氣勢,坐擁名山大川,門下弟子都是些少年英才,相比之下我們鐵劍門真的是小家子氣了,我教了這麼多年才教出這麼愚鈍的兩個弟子。”鐵山豪爽地說道:“如芸,跟你兩個師兄一起跟落霞子伯伯行禮。”
鐵如芸來到落霞子麵前,脆生生地說道:“落霞子伯伯好。”
落霞子扶起鐵如芸,輕聲地說道:“真像你娘年輕時候的樣子。”說罷在手中摸了出一枚碧玉發簪,遞給鐵如芸:“你出生的時候我都沒看過你,這一枚小小的簪子就送給你作為禮物吧。”
鐵如芸畢竟是個愛美的女孩,看到如此精致的碧玉簪子便十分喜愛地想要接過。但又見鐵山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便猶豫了起來。其實鐵山見到落霞子提起往事,心中莫名有些不暢,但人畢竟是送自己女兒禮物,於是對鐵如芸說:“給你的禮物你就收下吧。”
鐵如芸這才欣喜地從落霞子手中接過發簪,收了起來。落霞子也看透了這點小心機,隻是笑笑。
“老孟,我老錢這次來,你要是拿不出什麼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們可是直接甩臉走了。”人未到,聲先至。錢學坤姍姍來遲道,身後跟著的錢寧也及時行禮:“落霞子前輩。”
“老錢你應該跟葛老一樣戒一下口體之欲,修點長生之道。”落霞子也笑道:“不過來這裏了,我自然不會小氣的,葛老他可藏了不少好酒,你自己問他要去。”
幾人正聊著,葛長老和沈義一大早來到竹台,就看見這白衣陌生人早已來到與鐵山和錢學坤攀談。落霞子在落霞派中露麵很少,但葛長老卻立馬就認出了落霞子,立即向其鞠躬行禮。沈義也知道派中能與鐵山和錢學坤如此交談的也隻有一個人,並且見葛長老行禮,連忙也是撚指稱道。
“落霞子師伯!”
落霞子樣子極為年輕,若是沒有下巴上那撮胡子,大家都會以為這是一個青年人。可他真實早已過年過半百,與身邊的鐵山和錢學坤在年幼時一起長大,三人一同學藝,直到落霞子得到奇遇修為大漲後,才與兩人分開獨自問道而去。回來之時,功力早已深不可測,繼承上一代落霞子的衣缽執掌一方大派。
落霞子轉過頭看向葛長老和沈義,說道:“葛老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和這個小子一樣跟我行禮這不是調戲我嘛。”說罷,袖子一擺,兩人被一陣袖風扶起。
沈義看了下手中紙,說道:“啟稟師伯,第一輪的分組已經抓鬮完了,一共參賽三十二人,分成十六組,是不是能開始了?”
落霞子繼續說:“你們先去開始吧,我和兩位故交許久沒見了,要多聊一會兒,第二輪的時候再叫我們吧。”
沈義正要離去,鐵如芸突然問道:“師兄啊,葛雲師兄他是哪場啊?”
沈義瞥了一眼分組說:“葛雲師弟並沒有參賽。”
落霞子看了一眼沈義,問鐵如芸:“怎麼,你認識我落霞派的弟子麼?”
鐵如芸點了點頭,說道:“葛師兄人挺好的,接我們上山,還帶我去江州城裏去玩了呢。要是他錯過這次比賽大概又要整天放羊打發時間了。”
下麵的幾位遊霞館的老生都紛紛嘲笑起來,一個放羊的也想憑著這次大比一飛衝天?簡直是笑話。遊霞館本來就有自己的階層,作仆人的弟子往往是最有機會,不論遊霞三傑,還是其他人道行高深的人,無不是在各個峰上旁聽修煉,而在山下放羊、種藥鋪的弟子在他們眼裏就是一群農民而已,而那些在山腳下的弟子跟一群要飯的乞丐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