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氣氛很尷尬,邱雪本就是無聲,陸陽也不說話。眼看就要到家了,邱雪拉了拉陸陽的衣角,他轉頭問:“怎麼呢?”沉悶了太久他嗓音都有點啞了。
她用唇語說——“我快到了,就在這個路口放我下車吧!”
“怎麼?怕我去你家叨擾!”陸陽不覺得自己哪裏丟人,需要她這麼躲躲藏藏的。
她搖頭,淺笑,動著唇說——“不是的,我隻是想自己走一段。”
聽她這麼說,陸陽也隻好作罷,不過心裏倒是不爽著。他放她下車,這一次沒有絕塵而去,而是等著她的感謝。
她微笑,擺手,卻忘了對他說聲謝謝!這多少讓陸陽覺得不悅。他竟然希望得到她的感謝,如此不可思議,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他終還是踩著油門沒有回以她微笑就離開了她的視線。
邱雪的衣服被車裏的空調吹得已幹去了大半,她徜徉在街上像個流浪兒。不認識她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她住的是豪宅。
……………………………………
“姐姐,你去哪呢?”邱婉靜當著邱良斌以及陳俊翔的麵,這般親熱的問道。
他們的眼神都有著苛刻的審視,不知從何時起,邱雪的行蹤竟然值得他們關注。她淺笑像和陸陽講話一樣動著嘴唇——“我閑來無事,就隨意溜達一下而已。”
可是她的唇語,麵前這些人無人能懂。這些可都是她最親近的人,卻也這般陌路,連她情緒都猜不透,更何況她的語言。她沒有答話,沉默是她一個啞巴最容易做的事。
陳俊翔倒是一反常態的站到她的麵前,擔憂的說:“別跟那個陸陽走的太近,他不適合你!”其實無需陳俊翔的警告,邱雪就已知道她和陸陽沒有更多的可能性。
她還是拿出了筆和簿子,認真而又肯定的寫道——我和陸陽連普通朋友都不算!何來走近?
她看陳俊翔的眼神是透亮的,這樣的眼神她一直隻用來看他。可遺憾的是,他從沒有給她回應,他的一切都屬於邱婉靜,從來就與她無關。無關二字有時還真是挺傷人的,可以把很多事情撇得一幹二淨。
邱婉靜打從心底,就不喜歡陳俊翔和邱雪的靠近。她柔情似水的把手挽進了他的臂彎,這動作曖**昧得差點晃動了邱雪的眼。
“雪兒,以後早點回家,你又不會說話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喊都喊不出聲!”邱良斌隻在心情好的時候會喊她雪兒。今天不知道陳俊翔用什麼方法討好了他未來的嶽父,邱雪隻是掃了一眼俊翔的神情,那種對她的淡漠從未減少。
肖玉蘭婀娜多姿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裏,對於一個四十好幾的婦人來說,她的確保養有道。她一定又是剛從哪家美容院回來,身上的香味那麼濃厚。聞著聞著邱雪的鼻子敏感的打起了噴嚏,她的哈洽打得無聲,但是動作和正常人雷同。
“俊翔你來啦!要知道你在的話我就早點回來了。婉靜也是的,都不跟我說一聲!”肖玉蘭熱絡的和陳俊翔客套著。
這時邱良斌也笑臉盈盈的說:“你啊,就知道什麼事都怪婉靜!”
邱婉靜靠在陳俊翔的懷裏笑得格外醒目,而站在一旁的邱雪沒有任何插話的餘地。她是一個局外人,這個家並沒有她微笑的權利。
她低頭上樓,靜默得和他們好像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陳俊翔的眼睛竟不自覺的鎖住了她的背影片刻,然而也隻是片刻,片刻過後目光又隻屬於他的婉靜。
邱雪一大早就認真的整理著自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她在去往花店的路上,臉上竟有笑意,這笑如春風一般溫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