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太後的指使,執鞭的嬤嬤便更是肆無忌憚的揮起了手來,長鞭閃過,然後毫不猶豫的落下…
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的女子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身子猛地朝上一掙,屁股上的衣料早已經被鞭子給撕扯開,盡是觸目驚心的血色。
“啊!好痛啊!“女子失聲的叫了起來,想掙紮著起來,卻抵不過身邊的兩隻手臂。
妃嬪們的臉色愈發的差勁了起來,有的人也隻敢偷偷的抬眼瞄向皇後所站的位置,而保持著緘默站在旁邊的白靜,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有些擔憂的擰著眉頭。
“臣妾沒有做錯!為什麼要鞭打臣妾!“地上的女子伸出纖細的手指來,死死的扒著地麵。
太後俯身看她,威嚴之色不減半分,“沒錯?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妃嬪,卻敢私自扣除媚兒的裝飾,你算什麼東西!“
“她雖貴為他國公主,卻在東玥無名無份!臣妾雖為妃嬪,卻居於妃位,為何不能懲戒她!“後背上的疼痛早已經剝奪了呼吸,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費力的抬起頭來,纖細的手指指向站在太後身邊的香媚兒。
她如同往日一樣的蒙著麵紗,眾人看不清那麵紗下是如何的神情,她既沒有出口求情,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但是依然惹來了不少妃嬪不善的目光。
聽聞了女人的話之後,太後麵色通紅,蔻丹的指甲直至堂下女子的臉,“既是如此,那今日哀家便廢黜了你的妃位,看你還如何逞強!“
此話一出,便是一片嘩然。
早已按捺不住的妃子們都竊竊私語了開來,白靜的目光冷睨了兩眼之後,才站出列來,“母後,柔妃縱然有錯,卻也不致如此,罷黜妃子也是大事,還是等陛下來了再說吧。”
如此明顯的殺雞儆猴,白靜也隻得斂著心神奉陪到底。
“等燁兒來?”太後冷聲一聲,佛了一下水袖,威懾的目光掃向堂下為首的女子,“哀家不在之時,後宮是由你來管,可如今哀家既然是回來了,自然是要整頓一下後宮的風氣!依皇後之見,柔妃的錯誤,該如何懲戒?“
太後冷睨了她一眼之後,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狹長的鳳目中閃過了一抹的精光。
白靜斂目,心中了然太後的意思,她不過是將這樣一個燙手的山芋順便的扔給了自己,若她不處罰,便定然會激怒太後,可若她當真的按照太後說的這麼去做了,隻怕會引起不少的爭端。
站在白靜身後的侍婢隻輕輕的用手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卻被太後眼尖的瞧見,當即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放肆!哀家問的是你的主子,你算是什麼東西!“
尖銳的聲音嚇得在場的眾人均都噤聲,隻有挨了數下鞭子的柔妃,痛苦的呻吟了幾聲。
白靜的眼神略微的掃向了一側,旁邊的侍婢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一副惶恐的模樣,“回稟太後娘娘,奴婢…奴婢隻是想提醒皇後娘娘定時定點的喝湯藥,並無唆使娘娘之意…”
“喝湯藥?”太後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放遠,果然瞧見站在不遠處的一名宮婢,手中正端著棕色的盤子,正中間擺著一個精致的盛滿了湯藥的碗。
白靜想要讓菀晴住嘴,可是這丫頭有時候就是倔強的像是一頭牛一樣,挺著筆直的後背,毫不避諱的與太後直視,“是!我家主子近日總是嘔吐不止,身子不適,一直靠著喝湯藥才能穩妥的站在這裏…“
女子聲音鏗鏘,雖麵對著滿堂的高貴女人,也不見得半分的懼意。
“菀晴!“白靜忍不住開口喚道,然後目光忐忑的看向堂上雍容華貴的婦人,“母後,你別聽她瞎說,臣妾的身子好著呢…”
太後的目光打量著這主仆二人,淩厲的視線漸漸收回,微微的抬起了手來,旁邊一直候著的公公立馬哈著腰上前了兩步,恭候著她的話。
“去,將太醫院的人都給哀家叫來,為皇後把脈!”太後的身子慵懶的朝後靠了靠,輕揉著太陽穴的位置,徐徐的將目光落在了堂下女人平坦的小腹上。
白靜麵色一凜,淡然的低頭,不聲不響。
“諾,奴才領旨!”
公公也不含糊,了然了太後的意思之後,當即的應了一聲之後,便帶著兩個太監飛速的離去,留的滿堂的人靜默無聲。
夜涼如水,朱紅色的大門頂端,懸著一金絲匾額,上麵寫著龍騰虎躍的幾個大字,“清音閣”。
幾個穿著藍衣的太監與粉衣的宮女提著幽暗的娟燈守候在‘清音閣‘的外頭,時不時的會探著頭朝裏麵看上一眼,除了隱約的燭光外,都是漆黑的一片。
耀亭冷得雙手交叉著塞入袖中,在大門口處來回的徘徊著,神色倒是有些凝重。
幾乎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陛下會來到這裏,呆在裏麵足足一個多時辰,他們都不敢進去打擾。
而這裏也不過是個荒廢了的宮殿,外頭雜草叢生的,鮮少有人會留意到這麼一處地方。
‘滴答’
‘滴答’
石壁上化了的雪跌入清泉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虛掩的紅門之後,一道赫赫然的背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