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臣妾聽聞此次雪災許多災民的房屋都倒塌了,不如就抽調軍隊去幫助災民重建房屋,將一個村子所有受災的災民暫且安置到一處,然後將朝廷的撫恤金發放到各個災民手中,這樣既避免了中間的貪汙,又從根本上解決了災民的困難,皇上您看,這樣可好?”
軒轅燁撫掌大笑,素來都知道靈犀很聰慧,但是卻不知她竟然會在這種百姓民生上留心。軒轅燁十分讚賞道:“朕的靈犀果然是觀音娘娘在世,處處為百姓著想。”
靈犀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悄聲道:“其實臣妾也沒去想什麼,隻是有一年,草原上遇到了大風雪。母妃當年就是這般做的。母妃在草原上頗負盛名,原因就是在於此。”
聽得靈犀提起海蘭清,軒轅燁的目光不禁深邃了幾分。海蘭清的確是個奇女子,有這般的胸襟也的確是正常。歎了一聲,大手拍了拍靈犀的肩膀,不再說話。
軒轅燁今日興致不錯。晚飯間和靈犀還喝了兩杯酒,眼見月上中天,軒轅燁見靈犀沒有絲毫留客的意思,心中暗暗一歎,便對身後跟著的姚長卿道:“今晚留宿在憐昭容那裏吧。”
餘沁腕一襲家常衣裙,正坐在桌前練字。見軒轅燁進來,慌忙站起,行禮道:“不知皇上駕到,臣妾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軒轅燁笑笑,見餘沁腕一襲長發,隻用一根玉簪挽住一些,仍然有一部分懶懶垂在腰際。燭光之下,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朱唇微抿,雙頰泛紅,卻是有些害羞了。
大手一攬,便將餘沁腕嬌小的身軀攬在懷中。拿過桌上的字帖一看,卻是在臨秦觀的詞,“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便伸出食指勾勾餘沁腕的下巴,笑道:“怎麼,沁腕想朕了?”
餘沁腕嬌羞的藏進軒轅燁的懷中道:“皇上日日忙於朝政,顧不上沁腕也是正常,臣妾不敢奢求。”
軒轅燁輕輕捏著餘沁腕的下巴,讓她麵對自己。隻見一雙大眼睛中已隱隱濕潤,心中一軟,便又刮了刮餘沁腕的鼻尖,寵溺道:“這話說的不實在。我方才一進殿便聞見了銀耳蓮子羹的味道,你知道朕最愛吃,特意準備的,是不是?”
餘沁腕見宮中還有丫鬟太監的伺候著,這樣被軒轅燁抱在懷中也的確有些害羞,便小聲道:“臣妾隻知道皇上去了姐姐那裏,還以為皇上今晚會留宿。想著等會兒燉好了,便將這羹送去姐姐殿中,讓皇上和姐姐一起吃呢。”
軒轅燁歎了一聲,似是埋怨道:“你姐姐身體不適,不能侍寢的。朕也隻是看看她罷了,這不是就來沁腕宮中了麼?”
餘沁腕心中冷笑,卻不能拆穿,還要裝作一副受寵若驚一般的態度,頗為感激的說:“臣妾並不敢奢求。隻是今日中午聽聞禮炮聲響的時候,還見姐姐高高興興的出來院中,等霏月送來好消息,怎的現下,就身體不適了?”
明明就是不想見你,難道你自己不明白?餘沁腕心中冷笑不止,偏要去用話點醒軒轅燁。她知道,一個帝王的獨占欲是最強的,臣子覬覦皇妃是死罪,皇妃心中惦念著臣子,同樣也是了不得的罪名。
她蕭靈犀憑什麼可以獨寵,還要自己去做她的替代品。
果然,軒轅燁聽到這句話麵色沉了下來,大手猛的攥緊,將餘沁腕的肩膀攥的生疼。一股危險的氣勢彌漫開來,餘沁腕心中慌亂,卻仍然不敢表現,故意問道:“皇上怎麼了?”
“你說,靈犀中午聽見捷報十分欣喜?”
餘沁腕天真的點點頭,聲音柔柔的,還帶著一絲稚嫩:“是啊,聽聞霏月姐姐跑進來說白世子攻城成功,皇上大加讚賞,姐姐高興的都哭了呢!”
“都哭了……嗬嗬嗬嗬……”軒轅燁深沉一笑,心中卻滿是怒火。她心裏念得,竟然還是白葉淩那小子。不管自己怎麼對她好,怎麼紆尊降貴的遷就與她,她也不曾回心轉意。先前還以為,她是一時之間不能適應,原來是心中另有其人。
從前那次抓住白葉淩要對她欲行不軌,還有許多次她不顧安危去救白葉淩之時,自己就曾經疑心過此事。隻是靈犀一再解釋說是因為白葉淩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這才相信。
現在看來,救命之恩,也可以發展為男女之情的。
這樣就可以解釋靈犀一直不肯侍寢的原因了。
見軒轅燁將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思忖的表情,餘沁腕心中暗自得意。憑你是什麼貴妃娘娘,那也是因為你有皇上獨一無二的寵愛,隻是如今倘若她用一招釜底抽薪將皇上的寵愛抽走,那你蕭靈犀,也不過就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而已。
但是餘沁腕算到了一切,卻仍然沒有算到,靈犀在軒轅燁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或者說,靈犀和海蘭清,在軒轅燁心中有多少分量。